“谁知道呢。”罗宾走到他身边,望了一眼半开窗户后不受噪音干扰坐定的小个子身影,坐会床上休息,“别盯着窗户,看好周围,我来守后半夜。有事的话就......”
除他们外,还有人在其它角度盯着诊所,但这不是放松警惕的理由。
“知道,有事的话就吹哨子通知他们,到时候就会有半打深夜没觉睡的愤怒青壮冲出来,给不识趣的家伙一个热烈欢迎。”同伴扬了扬手里半只短笛样的小物件,那是约定好的警告信号。
“不管那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理由,大概明早脸上都会多点颜色。”
新补充的帮手总是让人放心不少,罗宾半躺在床上,枕着粗糙的草垫沉沉睡去。
精神没有完全沉入静止,而是保持着一种最低限度的觉醒状态,在楼下传来的噪杂和振动中轻微摇摆,仿佛水流中随水波动的柔顺草叶。
白天积累的记忆像水底沉积的淤泥,被潜意识卷起,翻涌上来。
那偶尔出现的可疑人物,穿着不专业的伪装,怪异不协调的长臂垂在身侧,强烈阳光为面部涂抹模糊特征的反光和浓烈阴影。
飞蝇般地,那些人物在周围徘徊,从视野边缘出现又在死角消失不见。
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汇报是否有必要,因为确实很难找到某个可描述的决定性疑点,反而是事后回想中频频泛起若有若无的不协感。
这种感觉伴随着整段半梦半醒的浅睡,直至它的背景音中出现了一段低调而穿透性很强的鸣响,像打磨锐利的小刀从纸上划过,轻巧而不受注意地剖开梦境。
罗宾警觉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同伴的脸。
“我正要叫醒你。”对方嘴里没有哨子,但那种穿透夜幕的低调哨音还没停止。
“哨子,不是我们吹的,是什么地方?”罗宾冲到窗口,努力分辨了几秒,只能大致察觉那来自诊所的另一侧,建筑团簇的巷道那边。
“快,我们过去!”
不同于还有点迟钝的同僚,罗宾脑内警铃大作,在门口与面前犹豫了半刻后,选择直接跨出窗户,凭感觉在二层突出的木框垫了一脚缓冲,直接跳到了街道上,朝哨音传来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