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再等等,说不定他们就快回来了?”彼得看了眼已经爬到墙上高处的光束,日落在即,但如果威廉已经走在那条乱石嶙峋的山道上,那还来得及在用上火把前回来。
“我得去看看。”克拉夫特又抽了两根火把塞进背囊,用布条捆束固定,假使真有什么意外发生,现在就会是最后一个适合上山的时机。大不了在半路上遇到回来的威廉,白费些力气;好过等到夜幕沉降,不得不举着火把攀爬全程。
库普也苦着脸开始收拾东西,极不情愿地扒拉出衣服套上,他不知道什么叫心理阴影,但他明确地知道自己绝对不想在这个点后出门,尤其还是去走山路。
作为扈从没有拒绝的立场,严格来讲他身份不是简单的雇佣,而是接近于封臣和封君。克拉夫特救了他的命,也将其作为直系培养,于情于理都必须追随其后,从战场到一趟跟无可言喻之物扯上关系的夜路,无有例外。
对应的,与很多传唱故事中一致,他同时在优先享受成为实质上封臣的机会。
如克拉夫特所说,他们是一个“整体”,而这句话的重点显然不是尹冯,而是他库普。
想明白这点,有些东西就不那么可怕了,选择习武的时候就应该有了觉悟,“现在出发么,先生?”
“库普。”克拉夫特按住他的手,把它从锤柄上挪开,“你留在这里。”
有种一拳打到空处的感觉,库普从门口让开,略尴尬地讷讷道,“我还以为我在训练里表现得还行。”
“不,正因为这样,你才必须留在这里。”
克拉夫特半开屋门,傍晚的谷风与沉落霞光灌进他的罩袍。临了审视留守人员构成:一辈子的马车夫彼得,抱着小本子似乎想做点啥但无能为力的尹冯,再加上新手扈从库普——独剩下的一个有武装训练经验的,怎么也得有那帮船员的业余水平。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现在这里是我兼顾不到的地方了。”
他阖上屋门,脚步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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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夫特很快开始庆幸及时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