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克乌斯转过头瞪了林迪亚洛克一眼,林迪亚洛克感受到他的目光和怒火,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弗拉奈斯默然地走到贝洛达身旁,单膝跪在她的身前。他抓住了她的手,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爱意和深情,却又藏有一层无法言喻的痛苦,他发现他跨越了时间,跨越了仇恨,跨越了族群,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是喜欢贝洛达的。他就这样看着贝洛达,仿佛在这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凝固了。
随后,弗拉奈斯的目光转向了站在旁边的妹妹,在他的眼中,透露着一种祈求和期待。他希望妹妹能够有所办法,能够在这困境中为贝洛达找到一线生机,然而阿丽莎对他回应的则是无可奈何。
“她现在必须死,否则她的灵魂将属于瘟神。不!或许……她会活下去。”阿萨诺克说着的同时接过了达克乌斯手中的草,他挤开了达克乌斯和弗拉奈斯,单膝跪了下来。他把手伸到斗篷下面,取出一个袋子,队伍在出发之前就准备好了应对这里的物品,但也仅仅是应对,并不能一定。
各种物品不断的被阿萨诺克从袋子中取出,他的手握住一小捆湿漉漉的棒状树根,他皱起眉头用用双手将树根磨碎,随后又从草上扯下一颗叶子,各种东西在他的调整下变成一团黏糊糊的果肉,看上去就像一团银锭,但更像是血……
“这是一种人类的古老疗法,她应该不会死,起码她不会死在这里。”阿萨诺克说完后就把那团塞进了贝洛达嘴里。
贝洛达在弗拉奈斯的帮助下费了好大劲才吞下了糊状物,但奇迹并没有出现,她没有第一时间就生龙活虎的焕发活力重新站起来。
弗拉奈斯看着贝洛达,他能感觉到贝洛达眼中闪过的种种情绪,即使疾病侵蚀了贝洛达的活力,也丝毫没有减弱贝洛达的目光。他把贝洛达抱了起来,亲吻贝洛达发烧的脸,他紧紧地抱住贝洛达,试图将自己的力量注入到贝洛达无力的身体里,试图用他的热情驱走贝洛达身上的湿冷。
“继续出发。”达克乌斯说完后就起身拿起了行走壁垒。
队伍开始艰难行进着,行走在通道中,猎犬群在嚎叫着,随着猎犬闻到了队伍的气味,猎犬的追击声变得更加响亮。
通道内的肉被骨头所取代,患病的、饱受摧残的躯壳相互依偎在一起。昆虫从头骨的凹陷中探出头来,老鼠咀嚼腐烂的胸腔内的骨头碎片。地面是一层像粘土一样的骨髓地毯,在精灵们的脚下嘎吱作响,当他们的靴子擦伤地面时,流着乳白色的髓液。不远处的前方,地板上还裂开两个大坑,停滞的蒸汽从深处升起。
嚎叫的猎犬加快了速度,一只瘦骨嶙峋下巴长满了毒刺的猎犬冲向加维诺的喉咙,加维诺用长柄战斧劈开了它的脖颈,将患病的血液洒了一地。然而,这只是开始,后面又来了一个,又一个,一个比一个更可怕。
德纳里斯家族的两兄弟与补位过来的科威尔和克拉丁一边后退的同时一边击杀着,猎犬接二连三的惨死,让其他的猎犬因恐惧而畏缩起来,不愿面对那些已经战胜了它们的首领的生物,但它们并没有转身离去,而是缓慢的向队伍逼近着。
举着行走壁垒的达克乌斯走在拜涅的侧后方,在那一瞬间,他能感觉到队伍正在向下走去,或者说通道就像蠕动的肠胃一样,突然变幻着位置,让队伍一头扎进了令人腻味的深处。粘稠的地面就像滑梯一样,队伍只能前进,无法后退。当他注意到红色粗糙墙壁上的对称肋骨时,他感到一阵恐慌。保持滑行状态的他最终与一块散发着恶臭的天鹅绒般的墙壁发生了碰撞,他的身体撞到了这种令他厌恶的物质上,墙壁的柔韧性缓冲了他的冲击力。
达克乌斯把手从腐烂的淤泥中抽出,他靴子上包裹的铠甲刮擦着腐烂的地面,试图稳住自己的身形,然而,他的尝试更加剧了淤泥的湿滑,使他的身体更加不稳。
队伍就像进入了滑梯之中,顺着滑梯不断的向下,直到摔倒在地上溅起一滩污水和内脏。他们的的呼号夹杂着绝望和愤怒,仿佛是对这次意外的无奈呐喊。
场面一瞬间变得一片混乱,房间弥漫着腐烂和浊气,达克乌斯干呕着从嘴里吐出污物,腐臭的污泥从他的身上滴落下来,他试着从污秽的水中站起来,然而还没等他站稳他就被接踵而至的精灵们重新将压了回去。好在这次重新倒下前他闭上了嘴巴,再次站起来的他没有叫骂,而是干呕着抬头瞪着自己摔倒的后方滑梯通道,等待任何追击的迹象。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仍然没有看到敌人的踪影,不知道是运气,还是什么,敌人似乎暂时失去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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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队伍重新整队后,再次发出。达克乌斯在污秽中晃荡着,能照亮周围和吹散迷雾的法术在这里失去了作用,带有恶臭的迷雾覆盖了阴暗的通道,他只能眯着眼睛看清前方几米的地方。他能感觉到水下的污泥像活了一样,在他的脚下不断爬行着,并伺机等待着,等他站稳那一刻,把他拽进污泥中。
等达克乌斯刚放慢脚步,就感觉到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在他身前不远的地方炸开,刹那间,他的猩红剑就在黑暗中闪过,斩到那道虚影,交击声让他感觉到刚才那一下击中了那个东西,虚影变成碎片溅到了水面上。他已经没有时间来寻思了,他把猩红剑抽回后,那道虚影又被重新弹了回去。
等拜涅迈开脚步后,虚影再次出现,一圈圈的内脏垂在虚影的身上,等他躲开后才看清虚影是什么,那是一根黑色的大刺,比矛还粗,锋利得让他都感到了残酷。倒刺从大刺的侧面伸出,滴下粘液和排泄物。
站在拜涅侧后方的达克乌斯同样看到了,发光的毒液从每根刺的尖端滴下,当他再次观察时,虚影又消失了,再次隐藏在污水和污物之下。当水面再次静止时,一种令人痛苦的恐惧很快在他的脑海中升起。当他小心翼翼行走时,第二根刺再次出现,差一点就刺中了他。
当粘糊糊的尖刺再次下沉时,站在达克乌斯身后的德鲁萨拉愤怒地咆哮了起来,两颗星石漂浮了起来,随即一道带着火焰的金属射流从星石中喷发而出。一根可怕的尖刺从水中爆发出来,患病的污泥在其致命的框架上结痂。迎头撞倒射流的尖刺,瞬间僵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