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克会故作神秘地从口袋里掏出糖果,眨着眼睛说:
“看,我给你带来了魔法糖果,它能让你忘记所有烦恼。”
男孩每次都会被逗笑,感受到来自哥哥的温暖。
“我分不清啊,海丽姐,呜呜呜呜~”
“我真的分不清啊!!!”
林顿紧紧咬住下唇,几乎咬出了血,眼泪和鼻涕混着铁锈的血迹模糊着他的感官。
“林顿,开门啊,我是姐姐,再开这种玩笑我可就要生气了哦,我和哥哥们可是排队给你带好吃的,你还真调皮。”
海丽姐的传来,她成为了击溃男孩最后一段防线的利剑。
海丽是孤儿院里最温柔、细心的女孩,比诺亚大三岁,总是充当着母亲的角色。
她有着金色的长发和一双蓝色的大眼睛,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
尽管感染了奇蹄病,她背后长出了一大一小的丑陋肉翅,不过肉翅很小,所以她总是穿在宽松的衣服。
她背部的微小突起被她巧妙地隐藏在宽松的衣服下。
海丽擅长照顾其他孩子,特别是林顿,每次孤儿院发放福利日的食物,她总会小心翼翼地分配好,然后用甜美的声音哄着弟弟妹妹们。
她常常告诉诺亚:
“不管外面的世界多么残酷,我们在一起,就是家。”
男孩感到记忆正在从自己的七窍中流出,滴落在地板上,然后从木门下的缝隙中滑出了狭窄的房间。
对啊,门外不是他的哥哥姐姐吗?
今天他们又从福利日领到了食物,还要做好吃的给他呢!
外面那么冷,他怎么能不去开门呢?
『温和地走进那良夜,老年应当在日暮时静静地归去;
微笑,微笑于光明的消逝。
智慧的人临终时知晓黑暗有理,因为他们的话语轻如羽毛,他们就这样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善良的人,当最后一浪过去,
低声回忆他们脆弱的善行如何静静地在绿色的海湾里沉睡,
微笑,微笑于光明的消逝。』
男孩的双眼失去了刚才的光泽,他僵硬地笑着,爬出了桌底,起身走向那道木门,接着无力地拉动门把手。
吱——
门开了。
“你们回来啦?”
灰色的雪飘入了屋中,狂风也跟着一起闯入,吹飞了墙壁上简单挂着的海报,那些纸张如同被无形的手撕裂,发出嘶啦嘶啦的声响。
桌面上零零散散堆着的一些纸张纷飞起来,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试图逃离这场狂风的侵袭。
那副尚未关闭的黑箱被风卷起,重重地撞向桌脚,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一片狼藉的房间被窗外苍白的死光无情地照亮,仿佛恶梦中的景象,显得愈加诡异和恐怖。
门口站着的是一道黑影,它是如此高大,以至于门框都装不下它的身形。
紧接着,它弯下腰来,头部的位置慢慢浮现出一道不真实的白光,那光芒冰冷刺骨,足以穿透人的心脏,仿佛直接映照出灵魂的最深处。
黑影的头顶两侧出现了一对尖锐的突起,那突起缓慢而不祥地生长、蔓延,好像有生命的血管在不断扩张,扭曲的影子在墙壁上舞动,直至变成一对骇人的鹿角。
那鹿角仿佛是恶魔的冠冕,承载着古老而邪恶的力量。
黑影的轮廓在白光中扭曲变形,像是从异界深处爬出的噩梦。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仿佛整个空间都在这黑影的存在下颤抖。
它那不祥的光芒和扭曲的鹿角,仿佛宣告着死亡与绝望的降临,让人无处可逃,无处藏身。
“林顿,怎么又没有收拾房间呢?”
扭曲、混乱、低沉,那声音仿佛来自深渊,刺穿了夜的寂静,带着诡异的回响。
那绝不是他的哥哥姐姐,而是某种难以言喻的邪恶。
男孩僵硬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恐惧如同冰冷的利刃直插心脏。
他的眼中涌出了两行泪水,泪水在脸颊上蜿蜒而下,仿佛带着他的希望和勇气一起流逝。
“啊——”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震彻森林的尖叫,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无助,撕裂了黑夜的沉寂,回荡在无尽的树影之间。
尖叫声回荡在空气中,不过几秒钟的回音残留,仿佛在嘲笑这脆弱的抗争。
“咕隆~咕隆~”
接着,便不再有任何声音了,只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传来,仿佛某个巨兽正在享用它的猎物,那声音湿润而黏腻,带着血肉被撕扯的可怖细节,令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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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吱——
“看来还是来晚了。”
当金发金眸的俊朗青年推开房门之时,寒风轻轻拂过他的面颊,带来一丝刺骨的寒意。
窗外的风声透过半掩的窗户传入屋内,仿佛在低声吟唱着一曲孤寂的挽歌。
屋内空空荡荡,显得异常寂静。
四周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
房间的角落里堆积着些许杂物,几张破旧的椅子孤零零地靠在墙边,桌面上散落着几本泛黄的书籍和零星的纸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尘土味,映衬着这片刻的宁静。
此境,唯余风声,甚是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