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自强言毕,诸公卿皆陷入沉思,无人轻易表态,只将目光投向申时行。
申时行遂接口道:“我与马公意见一致,改制当以取消优免为要,使官绅与百姓同担税赋。
摊丁入亩与加征商税,在当前时局下均不宜推行,前者会苦了北地小民,后者会苦了南地小民。
唯有官绅一体纳粮当差,方能既不苦北地,也不苦南地,只苦官绅与宗室,或许能为将来奠定坚实基础。”
王国光闻言,不禁插话道:“为何要苦官绅,苦宗室?是国库又空虚了,还是小民已难以生存?”
申时行解释道:“自然是为了将来考虑。”
王国光反驳道:“将来的事难道不能留给将来人去做?为何一定要现在就做,让现在的官绅、宗室受苦?就算让牛马干活,也得让它们歇口气吧?”
王国光说完,环视在场诸公卿,却无人表态,只都盯着张居正。
张居正心知肚明,却不露声色,只缓缓说道:“既然两位阁老巡视地方后都认为应取消优免,那接下来若要继续改制,或许只能推行此政。
不过,陛下目前还不知两位阁老的提议,我也并非定要奏请陛下继续改制。
还需先听听诸位的意见,如果诸位认为不必推行,那改制就不必再进行,我也该是时候还政于天子。
但若诸位认为可以推行,我自然少不了要与诸公再辛苦一二,为陛下、为社稷苍生,再让天下宗室、官绅苦一苦。”
王国光闻言,仍坚持己见道:“那我不必再说了,我已经表明了态度,就看其他人了。”
说着,他看向张四维:“公是次辅,不表个态吗?”
张四维两眼放光,瞅了王国光一眼,坚决地道:“我唯元辅之命是从!”
其他人也纷纷站起,齐声表态:“唯元辅之命是从!”
张居正望着众人,心中五味杂陈,
而王国光则感叹道:
“难不成就我一人没良心,只知道为宗室士绅说话?”
王国光的此言一出,使得诸公卿皆陷入了一片深邃的沉默。
片刻之后,申时行打破了这份压抑,嘴角勾起一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