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御马监内灯火阑珊,张诚面色凝重地望着王伟远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他转身步入内室,迎面碰上正擦拭额间细汗的张宏,
“老祖宗,这夜深人静的,锦衣卫那边动静可不小,您这心里可有数?”
张诚边说边拿起一旁的蒲扇,为张宏轻轻扇动,自己额上的汗珠却也顾不上擦。
张宏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世故与无奈:“张公公啊,这宫里头的事,你还是直接问厂督为好。我这把老骨头,早就不插手那些个风风雨雨了。”
“瞧您说的,您可是御马监的掌印,谁能越过您去?”张诚笑得谄媚,手上的扇子也没停,
“但话说回来,人大了心思也就多了,鸟儿大了还得飞出窝呢,这宫里头的人啊,心也都散了。”
张宏闻言,眼神微闪,叹息道:“是啊,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咱家虽是掌印,可这年头,谁又真正听谁的?你若是心里有疙瘩,直接找皇爷说清楚便是。”
张诚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常态,话锋一转:“其实也是小事一桩,就是那王伟,近来行事越发让人摸不着头脑,总感觉他快成张家的看门狗了。”
张宏淡淡一笑,似是对这话题并不感兴趣:“张公公,这事儿你该去找厂督聊聊,我这儿可管不着外头的事儿。”
“老祖宗您这就见外了,咱俩谁跟谁啊?”张诚自嘲一笑,话锋再转,“您不是常与士大夫交好吗?怎么人家王伟就不行?”
话音刚落,郑阳推门而入,一身轻松,显然对外面的风波毫不在意。
他随意地脱下外袍,洗了把脸,径直对张宏道:“不过就是几个贪官落马,陛下让锦衣卫走一趟罢了,与咱们内廷何干?”
郑阳的话让气氛稍稍缓和,他转而看向张诚,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张公公,您就放心吧,只要是内阁的票拟,皇爷都是批红照准的,咱们只要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