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他们走近了,锣鼓声也随之响起,几个年轻男女披着被子站在人群前头,把被子当做狮头,踩着锣鼓的节点舞了起来。
敲敲打打,锣鼓喧天,老汉敲锣,妇人们击打腰鼓,跳着禅达这边流行的击鼓舞。
一大群大姑娘小姑娘拿着新鲜花草编成的花环,满脸笑容的冲向众人,将手中的花环往众人头上戴,把手里的鲜花塞到众人手中。
自打逃到禅达到今天之前,这是炮灰们从未在禅达的百姓们身上看到的热情。
发自内心,真挚而美好。
然而炮灰们现在最想要的却并不是这些。
“诸位,停一下,停一下!”
龙文章婉拒了几个小姑娘递上的花环,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来到百姓们跟前,高声喊停了百姓们组织的欢迎仪式。
旋即看着众人问道:“敢问这里是何人主事。”
心里默默念叨着军威形象,不能在百姓们跟前露洋相。
相较于原着他们回到禅达的时候,如今的炮灰们,天天吃的都是日军的牛肉罐头,伙食可比他们在收容站的时候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如今日军的牛肉罐头,可不是抗战后期,用牛血和杂粮以次充好做成的‘牛肉罐头’,里头可装的有实打实的牛肉。
是以并未出现原着中龙文章带头跑到街上,带着炮灰们当街打劫包子铺的情形。
“壮士!”
“壮士!”
一个禅达本地口音,带着眼镜的老者,自人群之后走了出来,周遭百姓尽皆退到两边,为其让开道路。
“老汉在乡亲们面前还算有些颜面,说得上话,壮士有何吩咐尽管到来,老汉和诸位乡亲一定尽力满足。”
“老人家有礼了!”龙文章走到带着眼镜老者跟前,指着队伍里那超过一半的伤员道:“老人家也看到了,兄弟们伤的太多了,还有几十个重伤员,现在急需找个地方静养治伤,咱们这些没受伤的还可以回收容站住,可这些伤员们要是跟着我们一块儿去了收容站,怕是只有死路一条了。”
“还望老人家能够替这些受伤的兄弟们找个能够安心养伤的地方,要是能够再安排几个郎中帮忙的话就更好了!”
老者看着炮灰队伍里头,躺在担架上的五六十号重伤员,还有两百多号缠着绷带,伤口处被渗出的鲜血染红了的伤员。
老者的表情愈发严肃,叹了口气,一脸感慨的道:“去时坡云遮月、来时干戈寥落,老朽一生做蠹虫,今日方知,马革裹尸乃大悲情,并非是啥子大豪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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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士放心,老朽在城中还有几间空着的宅子,应该能够满足壮士的要求。”
“王副营长!”龙文章一声高喝,高大魁梧,虽然同样衣衫褴褛,但却比众人干净的多的王重自炮灰们中间走了出来。
“你跟老先生说说,咱们还缺些什么药?”龙文章是个惯会顺杆往上爬的主,这老者既然这么好说话,他这要求提的也愈发坦然。
说罢又对着老者道:“这是王重,咱们川军团三营的副营长,也是咱们的神枪手,咱们一千多号兄弟,就属他一个人杀的鬼子最多。”
“不但如此,他还学过医,我们这些伤员,都是他跟军医一块儿救治的。”
“在下王重,见过老先生!”王重走到老者跟前,冲其拱手一礼。
“器宇轩昂,龙行虎步!古之虎将,想来也不过如此了!”老者自龙文章把王重喊出来的时候,就一直在打量王重。
“老先生,我们有六十多个重伤员,急需静养救治,还请老先生先派人带他们安顿下来,在帮着弄点磺胺!”
“老先生放心,这药钱我们绝不会让老先生出,我们手里头有不少从鬼子手里缴获的装备和物资,多余的都能拿去黑市上换钱和物资。”
老汉看着队伍中那庞大的伤员队伍,虽然有心想出这钱,但也知道,就算他身家丰厚,也未必养得起这两百多号伤员。
老者也明白曹临的意思,曹临之所以找他,就是想以物易物,顺道再借他这张老脸,在价格上讨些实惠。
老者捋着颌下鼠须,坦然道:“老朽在禅达还算有些颜面,便豁出去替壮士当这一回中间人。”
“劳烦老先生了!”王重冲着老者躬身作揖。
老者一脸受宠若惊,立即扶住曹临:“壮士如此,实在是折煞老汉!”
“壮士不顾生死,在对岸同日寇浴血奋战,才使禅达不至于沦落至日寇之手,便是要行礼,也该是老汉同禅达全城的百姓,向诸位壮士行礼才是。”
“守土护民,是我等军人的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