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饶是如此,宋运辉平时也十分节俭,能省就省,要不是他每回寄回家里的钱又被寄回来,父母还反过来又给他寄这寄那的,宋运辉还得更加节省。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年,大抵便是如此。
吃过饭,王重拎着宋运辉的行李袋,宋运萍挎着宋运辉的挎包,三人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宋运辉都在跟宋运萍和王重说学校里的新鲜事儿,说他在人民日报上看到的好消息,说他从同学口中听到关于十一届三中全会的消息,说他们同宿舍的几个同学关于改革开放的猜想,说他们对于未来的美好展望。
宋运辉越说情绪越是高涨,语气越是铿锵有力,眼中满是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和向往,满腔的抱负也在不经意间,流露于字里行间。
听着弟弟的豪言壮语,感受着弟弟话中的豪情壮志,宋运萍心里既高兴又欣慰。
跟以前相比,现在的宋运辉既自信又开朗,如此大的改变,叫身为姐姐的宋运萍看了怎么不觉得欣慰。
小主,
三人一路辗转,终于回到家里。
宋季山跟老伴早已在村口翘首以盼,远远的看见姐弟三人回来,脸上当即便露出笑容,等不及三人走到,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往前迎了上去。
“爸!妈!”
“小辉!”
宋母迫不及待的上前捉住儿子的手,脸上满是笑容,眼中已然有几分热泪涌现。
倒是作为父亲的宋季山,虽然跟儿子已经冰释前嫌,可久别重逢时,还是不免有几分拘谨。
父爱本身就是含蓄的,加之宋季山的性情本就偏向于沉闷,话少不善于表达,内心也因多年的不公正对待,变得敏感而脆弱,也愈发的封闭。
“在学校过得好不好?”
“吃得怎么样?”
“瞧瞧你都瘦了!”
“······”
宋母抓着宋运辉的手,上下左右仔细的打量着宋运辉,生怕他掉了半斤肉。
宋运辉微笑着柔声跟母亲说了几句,随即走到父亲跟前,喊了句:“爸!”
“我回来了!”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可落在宋季山耳朵里,却宛若天籁。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宋季山抬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脸上也露出了由心而发的浅笑。
“回家!咱们回家!”看着父子俩和好如初的样子,宋母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拉着儿子的手就往家里走。
知道儿子回来,宋母一大清早就捉了只鸭子,放血褪毛都提前处理好了,就等着王重回来亲自下厨,给儿子做一顿好吃的。
并非宋母不会做,而是王重这个女婿的手艺显然更好,这年月鸡鸭可都是金贵东西,不知多久才能吃上一回,若是平时,王重要忙着工作,宋母跟宋运萍将就着做了也没什么,可今儿个是外出上学,一年多没回家的儿子第一次回来,宋母自然想让儿子吃到最好的东西。
鸭子已经清洗干净,内脏也都取了出来,鸭肠这些也都处理的干干净净,王重让宋母提前准备的配菜、佐料也都准备好了。
锅里蒸着米饭,宋运萍坐在灶眼前的小凳子上替王重烧火,宋运辉跟父母在前头堂屋里说话。
宋运辉的屋子早在几天前宋母跟宋运萍就已经收拾出来了,被褥也都是提前洗晒过了的,没有一点霉味儿,屋子里还有一张王重亲手打制的书桌,一个书架,上头摆了不少王重从新华书店新买回来的书,有化工方面的专业书籍,也有不少其他类型的杂书。
吃过晚饭,一家人围坐在火塘边上烤火。
“对了小辉,明儿别忘了去杨书记那儿一趟,这些年多亏了杨书记照顾。”正吃着饭,宋母忽然想起这事儿,忙叮嘱儿子。
宋运辉道:“妈,你放心吧,给杨书记的礼物我都准备好了,明天一早我就去。”
翌日一早,宋运辉习惯性的早起,刚从屋里出来,洗漱完出门打算晨练一会儿,正好遇上从山上下来的王重。
“姐夫!”
宋运辉主动跟王重打起了招呼:“你还是这么早!”
王重道:“一日之计在于晨,当然要起早!”
“你这是打算出去晨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