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盛维则有些尴尬,他倒是想招王重做女婿,可他一介商人,王重堂堂的新科状元,如何瞧得上他家。
“叔父且听小侄一言。”王重再度躬身拱手道。
“重起于寒微,本不过是扬州城郊一黔首,多亏叔父提携,伯父照料,放方有今日。
近日来,那些上赶着想和重结亲的,多是些捧高踩低的人家,而今见重中了状元,想要拉拢罢了!
与其与那些不知根底的人结亲,倒不如与盛家结亲,叔父乃是文官清流,盛家也是书香门第,累世官宦,家世胜过重不知凡几。
况且重能有今日,全赖伯父、叔父提携,重并非望恩负义之徒,是故,愿聘盛家女为重之正妻,与盛家结为秦晋之约,永以为好,望叔父成全!”
“非我不愿将女儿嫁与子厚,实是……”盛紘十分惋惜,叹息一声后道:“哎!实是华儿的亲事已经定了,余下三个女儿年纪又太小。”
说着说着,盛紘不禁看向盛维。
盛维也道:“我家淑儿的亲事,月前刚刚定下,是宥阳一个姓孙的秀才!”
“叔父放心,不过是几年罢了,重等得起,再说了,以叔父的本事,盛家的教养,从华兰妹妹身上便可看出,盛家女儿定然个个出众,如今时间尚早,若是再过几年,待几位妹妹亭亭玉立,皆时登门求亲之人,只怕是要将盛家的门槛都给踏破了,倒不如现如今,乘着几位妹妹年岁尚小,重先将此事定下,来个先下手为强,也免得日后与人相争。”
“这……”盛紘还有些犹豫。
王重再度拱手躬身施礼,诚恳的道:“望叔父成全!”
“也罢!也罢!”盛紘面上虽然一脸无奈,但心里早已乐开了花,得意极了:“只是不知子厚想娶我哪个女儿?”
“叔父觉得,盛六妹妹如何?”
“明兰?”盛紘这下是真的十分惊讶,双目圆瞪,不似作伪:“怎会是明兰?”
在盛紘心中,最合适的人选,从来都不是明兰,而是墨兰和如兰其中的一个,墨兰可以说是盛紘除了华兰之外,最最偏疼的女儿,纵使林噙霜曾做出那般事情,可盛紘对长枫和墨兰这一双儿女的偏爱,从来没有削减过半分。
许是因为曾经盛紘也是庶子,也曾朝不保夕过,又或许是心中始终放不下和林噙霜十几年的感情。
而如兰虽然脾气差了一些,但却是嫡女。
王重却道:“敢问叔父,以你我两家现在的关系,庶女嫡女,可有区别?”
盛紘瞬间反应过来,“自然没有区别!”
王重和盛家,现在已经站在了一条船上,双方已然是亲密无间,纵使是没有联姻,也同属一个阵容,彼此有事,另一方都不会袖手旁边,之所以联姻,不过是为了加一分保障罢了。
再加上王重和长柏相交莫逆,王家的产业,和盛维的产业,早已交织在一块,譬如纱厂和布坊,已经分不清彼此了。
正如王重所说,娶嫡女亦或者庶女,已然没有太大的区别。
“话虽如此!”盛紘道:“可嫡女和庶女,终究还是有区别的。”
王重看着盛紘,似自嘲般嗤笑道:“只怕是王家看不上我王重!”
盛紘一愣,脸色有那么一瞬间的不自然,脸上却仍旧堆着笑容:“怎么会呢!子厚少年英才,十八岁便高中状元,莫说是王家了,便是那些世代簪缨的世家豪族,也都争着抢着要与子厚结亲,王家怎会看不上子厚。”
“叔父,今日过后,咱们便是自家人,有些事情,也不必这般遮遮掩掩的,叔父放心,重并非无理取闹之人,王家的顾虑,重也能理解,日后该如何,还如何,绝不会因为此事,而生出令圄,望叔父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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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好!如此便好!”盛紘讪讪笑着道,心中却满是遗憾。
袁文绍虽然不错,忠勤伯府的门第也高,但盛紘确确实实更青睐王重进士虽多,但状元三年才有一个,而且十八岁的状元,可谓前程远大,不过当初王家坚持,盛紘也没力争到底,说来说去,还是伯爵府的门第让盛紘动摇了。
“我家墨儿也不错,乖巧贴心,精研琴棋书画······”盛紘立即推销起自己最疼爱的女儿来。
王重拱手道:“可盛家几位妹妹里,养在老太太膝下的,却只有六妹妹!老太太的人品性情,小侄早有耳闻,能力手段,小侄亦亲眼见过,说句心里话,老太太若为男儿,便是封侯拜相,估计也不再话下,她老人家亲自教养出来的孙女儿,定然是极好的。”
“而且小侄与六妹妹也接触过几回,去年在扬州,六妹妹一个八岁的孩童,见母亲与幼弟性命垂危,能临危不乱,第一时间作出决断,孤身一人跑出府外求援!果决、勇气缺一不可。
常言道,八岁能见八十,而今六妹妹又被盛老太太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有老太太言传身教,假以时日,定是位不输老太太的奇女子,若能得六妹妹为妻,是重之幸事,将来定能将王家诸般产业,经营的更加兴旺!”
盛紘完全没有想到,王重对明兰的评价竟然会这么高。
“明儿,当真这般优秀?”盛紘还有些不敢置信,他只知道明兰投壶比较厉害,在华兰的纳彩宴席上,将长枫险些输掉的聘雁给迎了回来,但却没有想到,在王重眼中,明兰竟这般优秀。
“明兰这丫头确实乖巧懂事!”旁边的盛维说道。
王重道:“盛家几位妹妹,将来顶都是德才兼备的大家闺秀,只是六妹妹更合小侄的心意。”
“子厚当真确定了明兰?不再考虑了?”盛紘再度问道。
王重道:“重的性子,叔父是知道的,重向来不是无端放失之辈,若非经过深思熟虑,岂敢像叔父提及此事!”
“小侄心意已定,望叔父成全!”
盛紘意味深长的看着王重,心情颇为复杂,高兴、意外。失而复得惊喜等等不一而足。
“也罢,你既心意已决,便遂了你的心意吧!”盛紘道。
“小侄多谢叔父!”
“待小侄回去,便请媒人登门提亲!”
“这么着急?”盛紘道。
王重道:“早一日定下,便能早一日让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绝了心思!”
既然都答应了,反正明兰年纪还小,成不了亲,其他的,早些就早些吧:“如此也好!”
如此也算是对明兰和卫小娘母子的补偿吧!
盛紘心中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