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锁链足够短,短到他根本别想站起来,只能蹲在弥漫着狗尿味道的车头,将自己的脖子贴在拖拉机的前保险杠上。
阿斯玛忙活的同时,其余的姑娘们或是齐心合力将一具具尚且残存着温度的新鲜尸体抬到了卡车上,或是从羊圈里挑了一只小羊羔抱进了货斗里,又或者将梅希尔带来的另外几辆越野车开了过来。
一番忙碌之后,几辆车在黄昏中不紧不慢的开了能有半个多小时,由阿斯玛亲自驾驶的卡车最先停了下来。
车头正前方的草地上,砸着一根能有大腿粗,高不足两米的木头桩子。
昨天姑娘们合力将这根木头桩子砸在这里的时候,顺便还把两只绵羊拴在了这里,并且给每只绵羊的屁股上都各自划了一刀。
这才一天的时间,那一大一小两只绵羊已经被啃咬的只剩下了毫无营养且不好消化的皮囊和骨骼头颅,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根本没有任何交流,推门下车的姑娘们将一具具的尸体拽下来随意的丢在了周围,随后又用绳子,将带来的那只绵羊的一条腿高高的绑在了木桩上。
都不等最后一具尸体被拽下车,那只意识到不妙的小羊羔子也开始了声嘶力竭的哀嚎——它哪知道,这只会让捕食者更早出现!
“走吧”
尤莉亚拍了拍阿斯玛的肩膀,揽着她的钻进了那辆卡车的驾驶室里。
重新回到蒙古包的边上,姑娘们格外细致的将这里重新检查了一番,随后拆掉卡车货斗的帆布棚子,又往货斗上撒了薄薄一层沙砾,并且喷上了一层柴油。
最后各自脱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也丢上去,阿斯玛捡起从梅希尔身上翻出来的一个一次性打火机点燃了货斗。
“呼”的一声,这辆卡车的货斗燃起了焦黄的火苗。
得益于喷洒的燃油和那一层薄薄的沙子,这片火苗足够小,却也燃烧的足够稳定持久。
在这象征着胜利的别样篝火里,姑娘们换上了来的时候穿的那套衣服,结伴走进了那座仍旧飘荡着歌声的蒙古包。
关了那台音箱,收起放在上面的手机,并且又一次升起了无人机充作警戒,大家这才围坐在摆满了各种美食的餐桌边开始了她们首战告捷的庆功宴。
同一时间,随着夜幕降临,一道黑影也如昨晚一般扑向了一只哀嚎的小羊羔,轻而易举的撕开了它的喉咙。
片刻之后,一道又一道的黑影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撕咬着轻而易举得到的新鲜食物,为即将到来的严冬储备着宝贵的脂肪。
时至深夜,卡车货斗上的火苗终于熄灭,早已吃饱的姑娘们耐心的等烧的滚烫焦黑的货斗温度降下来,这才爬上去将残存的沙粒和灰烬全都扫进羊圈,随后又打来清水冲洗了一番。
这还没完,姑娘们又翻出个足够大的塑料桶灌上柴油,将她们用过的武器,乃至缴获的那些武器全都仔细的刷洗了一番之后整整齐齐的摆在了卡车的货斗上。
一切忙完,姑娘们再次脱掉身上脏兮兮的衣服丢进仍旧燃着篝火的铁皮桶,随后分作两组钻进一座蒙古包里,用提前准备的热水各自洗了个澡,换上了一套特意带过来,但从未穿过的新衣服。
深夜两点,用毛巾包着头发,身上还弥漫着沐浴露香气的阿斯玛拨通了卡尔普留下的卫星电话里记录的唯一一个号码。
在她和周围姑娘的耐心等待中,卫星电话响了两声之后便被挂断,又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卡尔普驾驶着中巴车开进了牧场。
“有人受伤吗?”卡尔普打开车门的同时笑眯眯的问道。
“没有”阿斯玛答道,“我们没有任何人受伤。”
她这边话音未落,尤莉亚也将赤身裸体的梅希尔拽了过来。
“做的不错,上车吧。”卡尔普笑眯眯的说道。
“那些武器和...”
“不用管,有人会处理的。”卡尔普顿了顿又补充道,“把梅希尔先生也留在这里吧。”
闻言,阿斯玛等人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将梅希尔踹倒在地,拎着空荡荡的行李箱钻进了中巴车。
“说说你们的作战计划和全部的过程”卡尔普操纵着车子调头的同时说道。
“我们唯一的优势只有优先开火的突然性”
阿斯玛和尤莉亚对视一眼之后说道,“在第一波交火中,尽可能杀死足够多的对手才能让我们获得火力优势,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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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卡尔普和姑娘们的问答中,这辆中巴车慢悠悠的开往了机场的方向,时不时的,卡尔普还会把问到的,诸如抛尸地点之类的信息通过无线电,用姑娘们听不懂的暗语报出去。
他们离开之后又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一辆平板卡车驮运着一辆破破烂烂的挖掘机开到了抛尸地点。
在发动机的轰鸣中,挖掘机挥舞着挖斗刨出了一个足够深的土坑,随后用推铲将那些被撕咬的残缺不堪的尸体尽数推进了土坑里。
额外往里面撒上几袋充作发酵菌种的羊粪,这辆挖掘机将挖出来的泥土重新推回去,并在填平了土坑之后,用履带来回碾压了几遍。
“明年这里的牧草肯定会格外的茂盛”
操纵挖掘机的老男人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句,熟练的将推土机开上了卡车的货斗,调转方向开往了不远处的牧场。
等他赶到牧场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一个身上弥漫着淡淡酒气的老东西在等着他了。
“好久不见,加尔金先生。”
“好久不见,巴图尔,你的肚子比上次见面又圆润了。”
身上弥漫着酒气的老家伙话音未落,已经将一块最多只有大拇指大小的金条抛给了对方,“那些武器和越野车帮忙处理一下,人我就带走了。”
“交给我吧”巴图尔接住金条漫不经心的说道。
闻言,那个身上略带酒气的老家伙踹了一脚脏的像个泥猴子一样的梅希尔,“快点站起来,难道你还打算让我给你来个公主抱吗?”
闻言,梅希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连忙艰难的站起来,老老实实的跟着前者走到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尾部钻进去。
先用一条钢丝绳将梅希尔的脖子和地板上的金属环固定在一起,这个过来接人的老家伙才不慌不忙的掏出一把老虎钳剪断了梅希尔双手绑着的粗铁丝。
“你该谢谢我,再晚几个小时,你的手就要坏死了,到时候你想抠鼻屎都只能用你的脚趾了。”
这老家伙话虽如此,却一点不耽误他用手铐将他的双手分别铐在地板上另外两个铁环上,并且给手铐的锁眼里打上了木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