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莉太太同样不是傻子,当然也猜到了卫燃这么做八成是在钓鱼。
双方敲定了具体的细节,麦莉也立刻开始和远在美国的朱迪律师进行沟通。
时间一晃到了8月1号这天,被喊来当氛围组的蔻蔻和艾妮娅等人在卫燃和穗穗以及一群姑娘们的欢送中登上了飞往法国的航班。
不等这趟航班起飞,卫燃也在穗穗等几位姑娘的送别中,与查西凤一家一起登上了飞往巴色的航班。
经历了略显漫长的飞行和中转,当航班降落在老窝巴色的时候,当卫燃查西凤一家走出机接口的时候,远远的便看到了查西凤的养子查明,以及站在他旁边的杨哥。
当然,过来接机的还有跟着VN15组织从美国赶来的卡洛斯律师和他的律师团队。
再看VN15派出的代表,除了常驻越难的梅丽尔太太之外,其余的都是一些他没见过的生面孔。
这接机人群中的最后一拨人,便是至少十多号举着相机摄影机和话筒的美国记者。
“维克多先生,据我所知网络上那些照片都是您找到的,您这次跟随VN15来老窝不担心自己会遇到危险吗?”
都不等查明或者卡洛斯律师又或者那位之前没见过的梅丽尔太太上前打招呼,一名白人女记者便已经迫不及待的举着话筒,用熟练的法语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显然,他们对卫燃足够的了解,至少知道他听得懂法语。
看了眼对方话筒上的眼睛台标,特意换了一身正装的卫燃停下脚步环顾一番,随后面带微笑的用法语不急不缓的说道,“我当然不担心危险,首先,我相信老窝的法律是公正的,老窝人也有足够的能力维护他们的国家主权完整。
其次,我相信像您这样,来自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正义媒体人,以及在场所有的无冕之王们,都会向当年的扎克·基德先生一样,恪守新闻专业主义精神,用你们手中的话筒和镜头维护正义,保护真相,保护每一个敢说出真相的人。
所以,我根本不担心危险,我相信你们,相信正义还在,就像在场的诸位相信你们手里的话筒和镜头所拥有的自由一样。”
如此一顶漂亮的镶金边的大帽子甩出去,除了赢得了一片掌声之外,也消弭了一些原本打算被问出来的问题。
“最后”
卫燃赶在那位女记者开口之前笑着说道,“这次我可不是主角,而且我们这么多人堵着接机口也是不道德的,所以不如换个地方怎么样?”
说完,卫燃依次和卡洛斯律师等人打了招呼,又在麦莉太太的解释下和那位梅丽尔女士握了握手,这才在查明和杨哥的引导下离开机场,钻进了一辆宽敞的商务车里。
“又见面了,卫先生。”
随着车门关上,坐在副驾驶的杨哥也主动和卫燃打了声招呼,顺便还从手套箱里拿出一个安保证件挂在脖子上,继而又将一支插在快拔枪套里的格洛克手枪固定在了腋下。
“又给你们添麻烦了”卫燃歉意的回应道,这次他本就是借人演戏,演一出以身犯险抓美国队长的戏份。
“不麻烦”
杨哥笑了笑,“接下来往哪走?”
这个问题确实只有卫燃能回答,因为赶来的众人除了他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知道黎友福的儿子目前的具体位置在哪——这同样是卫燃故意为之的。
“照着这个地址开吧”
卫燃说着,将一张提前准备的纸条递给了杨哥。
接过纸条,杨哥只是看了一眼便将其重新叠起来揣进了兜里,换了一种卫燃听不懂的语言指挥着坐在身旁的司机。
在他的指挥下,这辆商务车带着身后那辆坐满了记者和VN15代表以及律师团队的大巴车,在前面两辆越野车的保护下开往了目的地。
与此同时,远在北极之地的因塔,被禁锢在一座废弃工厂里的前VN15主管杰克,也眼睁睁的看着坐在他正前方不足一米远的那张椅子上的老家伙,正熟练的操纵着他的笔记本电脑,给他的老板发出了一封英语邮件问询:
“新闻上说,那个历史学者去老窝了?老板,我继续在这里等着他还是立刻赶过去?”
很快,他的老板便通过邮件给出了回复,“多一点耐心,等他回去,等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才是你出手的时候,在此之前先藏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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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老板。”戈尔曼敲打着键盘进行了最后的回复。
视线回到老窝,在卫燃的带领下,车队开到了一座位置略显偏僻的寺庙门口。
在包括时光电影制片厂派出来的临时记者进行的线上直播镜头注视下,卫燃推门下车,脱了鞋子,在杨哥的陪伴下走上了明显才打扫过的寺庙台阶,最终停在了一名让人觉得恐怖的僧人面前。
这名僧人没有眼睛和眉毛,这所谓的没有眼睛,是指上下眼皮都是长在一起的一层薄薄的肉皮,以及这层肉皮遮不住的眼眶凹陷。
当然,这僧人也没有鼻子,仅仅只有两个鼻孔,外加一张大的吓人的嘴巴。
“噶姆恩”
卫燃用越难语和对方打了声招呼,后者也立刻用越难语回应了一句“你好”,接着双手合十回应了一个宗教礼节,顺便,也让众多镜头拍到了挂在他脖子上的一对美军士兵牌。
看了眼站在这名僧人旁边的中年男人,卫燃用汉语问候道,“您好,阮明聪先生,接下来就由我来给大家做个介绍可以吗?”
等杨哥将这话翻译给了对方,阮明聪也立刻点点头,格外客气的说道,“麻烦您了,卫先生,也谢谢您的为此承担的风险。”
说完,阮明聪同样双手合十回应了一个宗教礼节并且微微鞠躬,进而也让同样挂在他脖子上的那一对美军士兵牌露了出来。
同样双手合十回应,赤着脚的卫燃转过身,站在台阶上用法语说道,“我身边的这位师父,是黎友福同志的长子阮友福,相信你们已经猜到了,他的样貌是因为当年美军在越难上空喷洒的橙剂。
万幸,橙剂虽然夺走了他的眼睛和容貌,但并没有夺走他的心智。他是不幸的,却也是幸运的。”
稍作停顿,卫燃走到阮明聪的身旁继续介绍道,“这位是黎友福同志的次子阮明聪先生,他自幼便帮助养父母蒙胧夫妇经营着一座孤儿院,那里收养了28名橙剂儿童,以及17名因为美军投下的地雷致残的战争孤儿。”
蒙眬夫妇是谁?所有跟着卫燃过来的人心里都冒出同样的疑问。
“我们接下来就要去拜访蒙胧夫妇,他们就在路对面的那家孤儿院。”
随着卫燃抬起手臂,所有人的视线和所有的镜头也都调转了一百八十度。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在路对面那家同样才打扫过卫生的小门门口,正有两个耄耋之年的老人坐在轮椅上,脸上带着恬淡的笑容朝着他们挥手。
与此同时,卫燃也穿上了杨哥提前帮忙准备的轮胎拖鞋,和阮明聪一左一右的搀扶着阮友福一边往路对面走一边继续介绍道,“这两位国际主义战士,分别是蒙胧同志,以及他的妻子武梅萤同志。
他们曾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分别以医生和战地记者的身份前往越难,参加了抵抗美国侵越的战争,并且和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前线记者扎克·基德先生以及黎友福同志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说完,他也走到了两位老人的身旁,弯腰和他们握了握手,随后说道,“在诸位进行采访之前,在我们走进这座孤儿院之前,我想请大家和路过以及围观的每一个人都做个见证,来验证他们确实是已故的扎克·基德先生要找的朋友。”
卫燃话音未落,几个似乎来自东风排雷学校的安保人员,抬了一张桌子摆在了卫燃的身旁。
将公文包放在桌子上,卫燃温和的笑了笑,随后在众多镜头的注视下从里面拿出了一本厚实的相册双手递给了卡洛斯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