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确实如此!”
这个矮个子男人乐呵呵的清了清嗓子,拿腔拿调的说道,“汉诺刚刚修好了无线电台,现在正在准备收集企鹅绒继续缝制他的睡袋,至于维克多先生,他大概又要像往常一样摆弄他的相机了。”
“这就完整了”
卫燃故作夸张的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和对面这个疑似叫做汉诺的矮个子士兵一起笑了出来。
将狗子们的小鞋子一一脱下来用锁扣挂在它们各自的项圈上,卫燃又把雪橇车反过来倒扣在两座小木屋中间,并且和一个打进地表的钉子绑在一起,然后他才拽着其中两具企鹅的尸体,和汉诺一起钻进了那座并不算大的小木屋。
刚一进门,扑面而来的热浪便让他的全身都开始冒汗。趁着脱衣服的功夫,他也顺便观察了一番这座只有一扇窗子的木屋。
这木屋贴着墙摆了三张高低铺,中间则是一个铸铁炉子和一张摆满了各种餐具的餐桌。
在进门的两侧,还各自摆着一张桌子,左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套本该装在通信指挥车上的fu12无线电收发系统,桌子底下还放着几个德军油桶。
右边的桌子上,除了一个地球仪和一台显微镜之外,还放着几摞书籍和一套绘图设备,当然,还有个忙着在绘图的男人。
借着观察的功夫他也注意到,在挨着无线电台桌的高低铺上铺床沿的位置,便用德语写着自己的名字,而自己的下铺,似乎便是那个名叫汉诺的矮个子男人的。
不等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这木屋里紧挨着火炉的位置,一个身材圆润,穿着西装,看着能有三四十岁的男人便严肃的说道,“法比安·舒伯特先生!我希望你能明白,我们来这里是进行伟大的科学研究的,不是为了猎杀企鹅填饱肚子的!”
“弗朗茨·克罗斯博士”
此时已经脱掉了连体服的法比安·舒伯特同样严肃的说道,“我也希望你能明白,这支探险队是由我来领导的,你要做的是完成你的研究课题,其余的事情,尤其几只企鹅的生死,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你们两个不累吗?”
一个谢顶略显严重,此时正举着放大镜在另一张桌子上绘制地图的男人头也不抬的提醒道,“从法比安第一次捕猎企鹅开始,你们两人的说辞几乎连一个字母都没变过,或者你们干脆为了企鹅小姐来一次像样的决斗好了。”
“闭嘴卡斯腾!”克罗斯博士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却干脆的闭上了嘴巴。
“既然你们的争执又一次没有出现结果,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把这些企鹅吃掉吧。”
房间里的另一个颧骨突出,手里还夹着一支香烟的金发男人笑吟吟的说道,“我们今天用红酒焗牛扒的方式来烹饪...”
“你别想动那些红酒!”
这一次,除了刚刚脱下连体服的卫燃,其余几个人却格外态度一致的拒绝了这个人的提议。
“不许动那些红酒,除此之外,随便你怎么做。”
法比安说完,拿起炉子上的烧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顺便额外提醒道,“无论如何,两个小时之后最后一批补给就要到了,克罗斯博士,那件东西你研究出什么结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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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并没有。”
刚刚还和他吵架的克罗斯博士摇摇头,一屁股坐在属于他的床上,一边抚摸着放在床头的一个上锁的木头箱子一边遗憾的说道,“目前最好的办法是把它送回去,组织更多的人力对它进行研究。”
“你呢?”
门口一侧正在绘制地图的卡斯腾头也不回的问道,“克罗斯博士,你要跟着回去吗?”
“我还没想好”
克罗斯博士摇摇头,“我想跟着回去研究那件东西,但是我也想留下来,看看能不能发现更多的类似物品,接下来这个漫长的冬天对我来说或许会是最后的机会。”
“你只剩最后两个小时的时间来考虑了”
法比安少校说道这里招呼道,“维克多,你的相机还有胶卷吗?赶在克罗斯博士做决定之前给我们拍一张合影吧,说不定接下来的这个冬天我们再也见不到喜欢企鹅的克罗斯博士了。”
“稍等下”
已经脱掉了连体服的卫燃话音未落已经踩着梯子爬上了属于他的上铺。
这张床上东西并不算多,一条睡袋一个枕头,以及一个山地猎兵标配的45磅登山包和一个行李箱便是全部了。
打开登山包看了一眼,里面全都是诸如登山镐、岩钉锤、冰爪、绳子之类的登山用品以及一些换洗的衣物。
再打开那个行李箱看了看,这里面除了几瓶酒十几包烟之外,其余的空间放着的却是一套简易的底片冲印设备以及十几个胶卷密封盒。
借着这口箱子的掩护,卫燃从金属本子里取出罗伯特相机包,随后取出相机换了个标准镜头,接着又给它装上了一个全新的胶卷。
等他拿着相机下来的时候,其余五人已经在火炉边摆好了站位了。
“都看我”
站在门口处的卫燃熟门熟路的招呼了一声,随后朝着那五人按下了快门。
拍完了由法比安提议的合影,接下来众人也明智的转移了话题。
也正是借着他们闲聊的功夫,帮着汉诺给企鹅拔毛的卫燃也在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不少东西。
首先,现在是1941年的3月底。
其次,这座也就三四十平米大小的木屋位于席尔马赫绿洲往内陆大概10公里的冰原之上,并非德国人占领的挪威捕鲸站,但却和捕鲸站有着频繁的无线电联系。
最后得到的信息,便是木屋里这些人的身份。
法比安·舒伯特少校,也就是后世被马修的父母发现的那具尸体,他是这个算上卫燃也只有六个人的值守小组的队长,同时也是个狂热的纳脆份子,这一点从他言语间对小胡子的狂热就能猜的一清二楚,尤其他还格外得意的吹嘘,他曾参与了长刀之夜和水晶之夜行动。
那位和他因为企鹅吵架的弗朗茨·克罗斯博士是个有一半挪威血统的矿物学者,相比舒伯特少校,他的性格要温和了许多,而且看得出来,他非常喜欢小动物,无论是企鹅还是外面的雪橇犬他都喜欢。
接下来便是那位一直在忙着绘图的卡斯腾·金斯基,他是个地质学者,也算是和舒伯特少校最聊得来的人,只不过两人最聊得来的话题却并非小胡子的那些忽悠,而是绘图领域的一些专业话题。
至于那位颧骨凸出的约格·施梅林,他是个留守在这里的医生,除了保证大家的身体健康这份本职工作之外,他还和卫燃一起负责照顾雪橇犬,同时还是个摄影以及国际象棋和企鹅肉爱好者。
虽然在企鹅问题上和克罗斯博士分歧较大,但听那意思,两人似乎在国际象棋上经常进行切磋,不出意外,两人的话题基本上也都围绕在国际象棋上。
最后那位总是笑嘻嘻的矮个子,全名叫做汉诺·阿洛夫斯,他是这里的无线电操作员,同时也兼任着这座小木屋的维修工程师,小到无线电煤油灯,大到床板、发电机、雪橇和木屋本身,无论哪个坏了都由他来负责维修——卫燃除了是摄影师之外,还是汉诺的维修助手。
搞明白了众人的身份,四只硕大的企鹅也被卫燃和汉诺二人扒光了鹅绒,并且将内脏和残存着些许绒毛的皮一起丢进锅里煮着准备用来喂给外面的雪橇犬们。
同样被他搞明白的,还有这座木屋存在的意义,这里似乎是个救助站或者哨站一样的存在,但用来救助谁或者警惕谁,木屋里的人不但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相反似乎还有些避讳。
很快,约格医生便按照德国炖菜的方式,将企鹅腿和翅膀以及鹅胸肉全都丢进了锅里。这还不算,他还将剔出来的肥厚油脂熬煮出来灌进了一个铁皮罐头瓶里。
用这位医生的话说,这些味道并不算好的油脂是天然的冻疮膏——哪怕他的床底下已经攒了满满一大箱子这种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