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将草帽摘下来扇风,看着远处黄色的土地和绿色的麦苗道:“自给自足,未雨绸缪。要是打起仗来,再多的粮食都不够。”
“不打仗呢?”
“吃啊,吃不完卖钱。”
“有道理,若清先生就是聪明。”陈子成看着许昭满头大汗,脸晒得通红,大声道,“若清先生去休息吧,种地这种事还是交给我们这些糙老爷们儿!”
许昭撩起衣摆擦汗,又将草帽戴上,说道:“我要是走了,你不会像前两日那样乱来吧!”
陈子成大手一挥,“嗐,哪能啊,我已经会挖坑了。”
许昭走进茶棚时,两人已经正襟危坐在桌子两边,若不是苏鹤脸颊上残留的红晕,丝毫看不出方才两人疯闹过。
陆望给许昭倒了一杯茶,许昭一边小口抿着一边说:“我就来喝杯茶。”
苏鹤拂开额前散落的发,道:“我们谈正事呢。”
许昭便坐下:“什么正事?”
“峳州的事。”
许昭道:“听闻平西王世子元奇是个庸碌之辈,元政得势时也没有高看他一眼,宁愿将至关重要的羽林骑交给十五岁的元锡。元但也是个不成事的,俨州军重建若是没有元政的支持和苏瑾之的出谋划策,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就有四万人的规模。此二人注定成不了气候,峳州交在他们手里,朝廷怕是寝食难安。与其留着他们添乱,不如狠狠心一劳永逸。元项大义灭亲,是明智之举。”
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凉到心里,许昭舒服得长叹一口气,他靠在椅背上继续道:“让元项接手峳州军,让元锡承袭爵位,我们的丞相大人真是煞费苦心,深谋远虑啊。”
陆望和苏鹤赞同地点点头。
元项离开鄞都,苏穹不仅可以接手宛州牧之位,也为清理朝中元党做准备。以与元项做交易的形式保留元氏兵权,不仅让元项对他心存感激,还能稳住峳州众将士。借元项元锡之手除掉元奇和元但,还能让俨州重回苏家手中。
更重要的是此举不仅平衡了峳州与宛州,稳住局势,也让大齐江山能够重重喘一口气。
苏鹤道:“十七岁就能狠下心杀掉自己的亲哥哥和亲叔叔,元锡这个人不容小觑。”
陆望道:“元政喜欢元锡不是没有道理的,希望元项能压住元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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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道:“你们这样一说,我怎么觉得元项危矣。”
“暂时没问题,时间长了不好说。”陆望看向地里,眯了眯眼睛,“希望今年风调雨顺,能够大丰收。寒尽,若清,接下来,我们要为北伐做准备了。”
许昭道:“北伐不仅要粮,还要人,要钱,要武器装备,更重要的是……”
他看向苏鹤,苏鹤道:“需要一个契机。”
陆望若有所思道:“会有的。北地少水,接下来营里的训练重点得往陆战转变。重点培养骑兵,可用那三千羽林骑带头。”
许昭语带忧虑:“不是我长他人志气,越支,居盱,雀衣都是马背上的民族,骁勇善战,所向披靡。以前他们打仗只懂得横冲直撞,如今也学会了谋略智取,难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