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不过50米,一名满脸是血的日军少尉,一眼就看到了缓缓逼近的庞然大物,随即就用手中的指挥刀一指。
马上几名悍不畏死的日军就冲了上去。
他们中间有人举着手雷、有人抱着炸药包,还有人端着长长的刺雷棒,这种奇葩的武器终究开始出现在了日军手中。
“左侧有敌人冲上来了,开枪快开枪。”
“右侧也有,小日本这是要拼命了……”
没办法,就是孤军突入的坏处,这一刻没有步兵掩护的坦克就显得是特别的脆弱。
不过能被地老虎选来当头车,那自然也不是一般人。
尽管是面临左右夹击的局面,车长还是迅速就做出了决断。
“不要慌,炮塔左旋、车身右旋,想要干掉咱们也得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嘎啦嘎啦嘎啦、咔咔咔咔、哒哒哒哒……”
瞬间这辆谢尔曼就开始了转动,随即航向机枪和并列机枪就开始了猛烈的扫射,刹那间冲上来的日军士兵就倒下去好几个。
这辆谢尔曼已经尽力了,但他毕竟是双拳难敌四手。
就在正面第二波日军,举着刺雷棒冲到跟前时,杨锋却再一次爬上了炮塔,手中还死死握着重机枪。
“哒哒哒哒、朴朴朴朴”
“啊!”
“哒哒哒哒……”
一个果断的扫射,干掉逼近的威胁之后,杨锋又迅速抬高枪口,对着周围冒头的敌人开火。
同时他还用脚一跺,先引起车厢内车组成员的注意,接着才拼命的大吼起来。
“跑起来,不要停,不能在这做靶子。”
“你谁呀?”
“杨锋杨兆青。”
“旅座?”
“开车。”
“是……”
这下车组成员不敢怠慢了,驾驶坦克就开始在周围绕圈。
不敢太往深处突,也不敢离开原地,毕竟后面的僚车还在有样学样,从江边的淤泥中往外冲。
片刻之后,地老虎也驾车赶到了。
这家伙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直接把一辆疯子坦克扔下水,用这种方式把浮桥尽头又垫了两米多,这下子立刻就让坦克团的突击效率上来了。
随即一辆一辆谢尔曼、一辆一辆疯子坦克突突车就全冲上了东岸,迅速就开辟了一片登陆场。
大概100米之外,第九战区突击队的浮桥也终于铺设到了岸边,跟着在日军密集的火力封锁下,一队一队的弟兄就开始往东岸冲。
虽说被西岸各种压制、各种摧毁,但是日军布置在东岸的重兵还是给国军制造了很多的伤亡。
那些在浮桥上奔跑的士兵,顶多有三分之二可以突破枪林弹雨的封锁,成功的抵达登陆上,冲到谢尔曼坦克的旁边。
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杨锋立即命令地老虎往两翼进攻,将突破的口子撕大,同时掩护更多的部队渡江。
当然了,炮兵纵队和岳麓山的炮火也开始往后延伸。
日军方面还想要组织反扑,拼一把将杨锋已经过江的部队再赶下水,可惜他们没机会了,单单是钟馗大队就狠狠粉碎了他们的集结,再次扔下数百具尸体、伤员之后栗林无奈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当薛长官的主力,数万人缓缓的渡江,无数卡车、马车将战斗物资都转运过来时,日本第十一军的精锐却在进城,他们别无他法,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巷战当中……
天亮了!
国军已经牢牢的掌握了湘江东岸,距离潭州城墙是咫尺之遥,杨锋甚至派出侦察营和少量骑兵,迫不及待的开始清理潭州的周边区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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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刚刚把防炮洞内日军的尸体拖出去,将挂在墙上的膏药旗扯掉,杨锋他们一群将官就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
这一刻有人捏着鼻子,似乎是不习惯如此浓郁的血腥味。
可杨锋却给薛长官扶正了一把椅子,然后就忙着催促了起来。
“把电台架设起来,传令兵都回来了吗?我要知道部队都到达什么位置了。”
“是”
“坦克团正朝南警戒。”
“炮兵纵队正在过江。”
“钟馗大队正在协助清缴顽抗的日军……”
昨天一个晚上,薛长官预备的四个主力团,基本上是打光了,剩余人员全部加起来都不到1000了。
此外坦克团也损失了几辆坦克、十几辆武装卡车,甚至就连钟馗直升机都被敌人揍下来一架。
至于弹药的消耗那就更不用说了。
薛长官五万大军的炮弹被消耗的干干净净,美式榴弹炮的炮弹也全打没了,现在杨锋手里就只剩下小口径迫击炮的炮弹了。
相反子弹、手榴弹倒是使用的不多,再有就是大量的伤员已经挤满了伤兵营。
就在杨锋亲自举着铅笔,跟李伯俊、参谋们在地图上一处处的标识,稳稳的往前蚕食,将下一步的战斗围绕潭州城布置时,日军这边也在开会。
偌大的会议室内。
长长的会议桌上。
有几把椅子已经空置下来了,还有人身上缠着绷带,反正是一副大败颓废的模样。
昨晚上杨锋的强渡,实际上是占了大便宜的。
日军这边岸防阵地上的两万人,后期增援的一万人,外加5000伪军和无数的装备、物资全都丢了。
要不是栗林明令禁止,只怕连巡逻炮艇也保不住,真是一场叫人痛彻心扉的大败。
战略上的欺骗是一方面。
但最关键的还是杨锋的炮兵实力远远超乎了日军的想象。
不但炮弹多的惊人,准头更令人胆寒。
栗林忠道手中曾经强大的炮兵已经不复存在了,这就让在座的将官们都失去了战心和勇气,眼中呈现出一片绝望的灰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