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50多公里?他就是爬也该爬到了。”
“……”
“我看他就是消极避战。”
“不然以军委会的名义再催一下?”
“去催,用侍从室的名义,用我的名义去催。”
“是……”
一个秘书刚刚离开,另一个秘书就拿着一张纸匆匆而来。
“岳麓山前线的急电,说是长公子忧思过重病倒了,杨兆青已经重新拿回了指挥权,目前那边正在安排飞机,想把长公子直接送回山城。”
“胡闹!军人就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
“派几名军医过去。”
“是”
“还有什么事?”
“日军攻势不歇,铁背旅物资短缺,药品已经快见底了,尤其炮弹更是缺口巨大,继续下去唯恐日军突破防线、。”
“又是来伸手的,难道我就能够变出炮弹来吗?咚咚咚……”
为了强调自己这一刻的心情,手中的拐杖杵的地板是咚咚作响,吓得秘书连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总算是平复好了情绪,然后语气就变得格外阴沉了起来。
“川地三王山,人尽皆知的军火之都,别人会缺炮弹,他杨兆青也会缺吗?”
“据说是收复岳麓山之战,过度消耗所致,还有现在每天补充的,也都拿来轰击日军、支援作战了。”
“鬼话!骗人的鬼话。”
“……”
刚刚才冷静几秒,这一下子又爆发了。
不过这次显然恢复的更快了,很快就摆摆手,将畏畏缩缩的秘书给轰走了,转而自己就拿起了电话。
“喂?给我要潭州前线……”
片刻之后,潭州前线回话了,说是杨锋到前沿去视察去了,于是上面那位就把话筒狠狠的一扣,在旁边沙发上捂着脑门坐了下来……
时间过得飞快。
短短一个小时之后,得到消息的杨锋就立刻在益阳前线打了电话,等电话要到山城,两人才算是艰难的通上了话。
只不过没等开口,杨锋就先是一吨苦水,劈头盖脸的喷了过来。
“潭州日军正在向我疯狂的进攻,战线摇摇欲坠,部队伤亡近半,援兵迟迟不到,兆青已经做好了以身殉国的准备了。”
“战况已经糜烂至此了吗?”
“我三团阵地争夺尤为激烈,半日内日军已经发动了四波攻击,视野之内已经看不到一棵草木了,全是硝烟、弹坑还有敌我双方士兵的尸体,我已经命人拍摄照片,很快就能送抵山城。”
“兆青你要挺住,国家需要你挺住、四万万同胞也需要你挺住。”
“是,兆青一定竭尽所能,嗖嘭!”
说着说着,顺着电话线就传来了炮弹的爆炸声,听得是眉头一皱。
“长公子已经上飞机了,您无需担忧。”
“大敌当前,说这些闲事作什么?”
“我部急需炮弹、急需炮弹。”
“……难道三王山产的还不够你杨兆青用嘛?”
“可是产出来没用,要运到这里才有用啊!”
“……我没炮弹给你,杨兆青你自己想办法,守不住岳麓山、进攻潭州失利的话,我唯你是问。”
“唯一的法子,还请允许我权宜行事。”
“怎么个权宜行事?”
“免除我川地两年的赋税、抗日捐,让我把钱砸到工人和商贾的头上,让他们给我不分昼夜的生产、运输,好支援我大军的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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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脏话都到了嘴边,结果却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上面那位是万万没想到,如此急迫的时刻,杨锋竟然跟他谈起了生意。
这要是换个人,绝对是撤职枪毙的下场,可是在杨锋身上、尤其是在这个瞬间,却是一点法子都没有。
之前各种卡扣。
各种龌龊的伎俩。
甚至把长公子都派来了。
杨锋可是正经憋了一肚子的气,但是在这个瞬间他总算是逮到机会全给发泄了出来。
“我明白,这个要求非常的过分、简直就是混账至极,但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真的需要钱来鼓舞士兵、运转物资。”
“放屁!难道没有钱就不能打仗了吗?”
“没钱能打仗的话,那又何必收什么抗日捐?”
“你……”
“我愿意立下军令状,免我川地两年的赋税,我一定拼死、拼光部队也把潭州城打下来,如若不然无需山城国府动手,我杨兆青提头来见。”
“当真?”
“等长公子病愈,我还可以交出指挥权,将这一役的功劳全算在长公子的头上,我只求光复山河。”
“……”
“实在不行……实在不行三王山军需品采购,我再给国府打九折,岳麓山前线真的是十万火急,再犹豫下去就彻底来不及了。”
“好!我就让你立下这军令状。”
“是……”
电话中杨锋的声音,完全听不到什么喜色,就只有一种绷紧之后的松弛。
结果却放下电话就后悔了。
眼下潭州战事虽说重要,可川地的赋税一样很重要,真的给杨锋免去两年,那山城国府绝对要勒紧裤腰带了。
无奈事有轻重缓急,就先看看杨锋鏖战的本事吧,实在不行的话,反悔也不是不行……
午夜,益阳城内是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