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见得水沧澜故技重施,两声提点之声同传而至,一来自于重伤的素绻法师强提真气,开口提醒,二则是黑袍身后的姑娘此刻也同样回过神来,虽不知黑袍人身份的她却也知晓,自己此刻还有性命在,全仰仗于他。
然而黑袍却似耳聋一般,对提醒之言充耳不闻,反是那隐藏兜帽之中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望向故弄玄虚的独臂公子。
姑娘此前早已见识过这群仆从之狠辣,许是见无法救人,亦或是已然认命,姑娘紧闭双目,不忍再看黑袍血溅当场。
不出意料,耳中接连传入利刃透体之声,随后便是浓烈的血腥气味灌入鼻腔...姑娘的面色也再度苍白,尽管不忍,但还是强撑着颤抖睁开双目。
目光一线,眼中之景也渐清晰,但姑娘却很快圆睁了双目,只因映入眼帘的并非她脑海中所想,黑衣人并未倒在血泊中,那群恶人也并未癫狂狞笑...恰恰相反,恶人手中短匕不知何时,已在黑衣人掌中,而横七竖八,倒地不起的,正是这群公子恶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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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再扫,姑娘也终是寻到了血腥气味的来源,恶仆们皆是喉、胸中剑,此刻皆已圆睁双目而亡,甚至连一声都未发出。
姑娘清白出生,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景,面上扭曲几分,反胃不止,只得侧过头去,呕吐不止,但耳中却首传黑袍之声。
“没想到,堂堂如水剑宗,也使这等下作手段!”声音沙哑,好似砂砾灌喉,以至姑娘认为此人恐已上了年岁。
可在水沧澜听来,却是轻易识破了对方乃刻意压低了声音,不过正因如此也让水沧澜心中有了底气,对方隐瞒身份,看来是对如水剑宗有所忌惮...
“只要他心有顾虑,这便好办!”水沧澜心中冷笑,尽管此人适才显露出的身手,令人惊诧,可那又如何,他面对如此杀局,也只是出手自护,自己就有机会让他莫再管此间诸事。
眼神向身后探去,素绻法师已渐显颓势,只要再拖上一时半刻,带他失血而亡,再设法灭口这姑娘...
正当心中盘算着要设法拖延的说辞之际,忽觉耳畔衣袂之声响起,连忙回首,却只见黑袍残影一现,待得看清黑袍衣袂之际,他早已回至先前巨树之下,而那位素绻法师也已在其搀扶之下缓缓而坐。
黑袍人之举显然已超乎水沧澜意料之外,此前还想着此人刻意隐瞒身份,有所忌惮,现在他就已出手救人,心思稍乱之下,也让水沧澜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你...你是何人!本公子...如水剑宗替天行道,要你来多管闲事!”
同样惊诧的布置水沧澜,还有被黑袍以极快身法带回巨树之下的素绻法师,这位雷音高僧望着眼前黑袍,亦有疑惑,但出家人不会随意打探,只是勉力双掌合十,向眼前人开口:“阿弥陀佛...多谢施主...援手...”
话音才出,却觉对方出手如电,在自己胸前几处大穴连点数下,胸前伤口登时止血,素绻大师正欲再出口感激,不料黑袍已然开口。
“不必多礼,大师慈悲为怀,即便面对此等穷凶极恶之徒,也不惜耗费真气施救,在下实是钦佩,只怪在下抱着观望心态,不曾及时出手,这才让大师受到小人暗算...”
口中说着,黑袍手中动作未曾停下半分,伸手入怀,取出一小小瓷瓶道:“眼下伤势颇重,先服此药,稍缓伤势,此地诸事,皆交予我便好!”
见过此人身手,素绻大师心中已然大定,但见他适才斩杀水沧澜仆从的狠辣手段,接下药瓶之时,仍不禁开口。
“施主相救,贫僧本不该多言,可人生在世,行差踏错亦是难免,若他们肯回头是岸...还望阁下手下留情,莫要多造杀孽...”
言出之时,黑袍已然转身向着水沧澜等人,沙哑之声带着冷冽语气开口:“大师之言,想来你们已然听见了,放下屠刀,或能保住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