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深知,身后晋军虽围困而来,人数毕竟不比身前,选择身后突围,定比起寻来路杀出要轻松得多,手腕翻动间,断月剑光过处,晋军鲜血涌动,数息间,已打开一条血路。
可孤身一人,重伤在身,终究难敌重重围困,正当顾萧觉手中断月愈发沉重之际,听得前方一声大吼传来,晋军身后混乱再起,于烈之声传来。
“兄弟,老于来了,咱们中计了,那些俘虏非是我雁北军兄弟,是晋贼奸计!”
听得于烈之声,顾萧精神为之一振,侧身让开数柄军刀,剑尖疾点,刺死数人后,亦高声回应:“大哥放心,小弟已然识破!”
晋军本是专心对敌,围杀阵中少年,却不料身后又现敌人,稍稍愣神间,于烈已然挥动军刀杀入阵中,比起少年剑法凌厉轻灵,将军刀法凶猛简洁,劈砍拿锁,只求一招毙命,加之于烈一往无前勇猛之事,让晋军士卒顿时胆寒。
两条血路硬生生出现在晋军先锋营阵中,慢慢靠近...不消片刻,血路已然汇聚,也终是打开了一条通往西隆山之生路。
望着少年胸口不停渗血的伤口,于烈一把扶住少年略带疲惫身形,追悔懊恼道:“兄弟,都怨老于,某早该想到,这是那诱咱们现身的奸计,百人对万,怎会留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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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咱们快退!”一剑逼退近前晋军重甲,反手握主于烈束甲腰带,提起残存不多的真气,施展云纵一跃而出...
不过有伤在身,两人却未跃离太远,只堪堪逃出晋军围困,忙向山中遁去...
晋军怎能眼睁睁看着好不容易引出的少年再从手中逃走,何况主帅千金升官重赏尤在耳边,呼喝喊杀着追寻而去...可才追出,却听身后军令传来。
“主帅军令!不得擅追!”
军令一至,众将不敢不从,顿止追杀之势,疑惑回首,只见身后重甲已在一人当先,在数将簇拥之下,策马而来,正是晋军主帅,金盔淳于。
看着麾下士卒止住进军之势,淳于放下心来,望着山中那火焰,目中疑惑、戒备顿满,西隆山中隐约传来的阵阵响动,让他疑心大起。
身侧一将,不解开口:“主帅,为何要停止追杀...末将能瞧得出,那少年被主帅所伤,伤势不轻,剑法虽还犀利,却大不如前,只要追上前去,在我重兵围困下,定能当场斩杀!”
淳于复紧锁眉头,沉声开口:“兵者,诡道也!你们不想想,我等扎营相待,他还敢诱我等出营,只凭几人之力,哪敢如此,这山中动静,以我观来,没有万余、也有千余伏兵,我军不擅林中作战,万一山中有齐云伏兵,我军岂不送上门去。”
口中说着,淳于复将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火堆,手中马鞭一指,继续开口:“想来他们便是以火为号,却不曾想到军中俘虏,乃是我军假扮,故才未等到我军进入伏兵之处,匆忙发号所致!”
晋军众将闻言,无不拜服,可心中却不愿放弃已快追到手的少年,纷纷开口:“那少年伤了我军士不下百余,难到就眼睁睁看着他逃走不成?”
“哼!”淳于复冷笑一声,在他心中,又怎会愿意放过少年,只是眼下西隆山中情形不明,想到此前草率进军入山,不由暗自庆幸,可转念却又生疑,喃喃开口:“我军不查,已然入山,既是山中设伏,为何不曾出手...难不成真是想等到我大军尽入山中,再出伏兵不成?不行,不能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