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和徐阶还没说话,一边的高拱就开口解释一番。
杨博听了高拱的解释,微微点头,国与国之间的作战方略,确实不应该有无关的官员参与,比如都察院的人,他就不觉得有必要让他们掺和进来。
“二位阁老,那现在是不是将杨尚书的意见作为票拟送往西苑,亦或者重新写一份奏疏?”
虽然魏广德的计划被杨博指出了重大失误,可高拱还是不想放弃这个计划,因为其中打出去,扫荡河套地区的做法很合他的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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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什么就只许你们鞑子跑进关内来抢掠,我大明也可以杀出关墙把东西抢回来。
话说到这里,徐阶询问的目光看向严嵩,这样的军国大事肯定是首辅牵头,他可不好直接表达自己的意见。
此时的严嵩才好似大梦初醒般,用浑浊的目光看了看高拱,又看了眼杨博,也不知道想了什么,这才转头对徐阶说道:“就由存斋来写票拟吧,把惟约的计划补充上去,送西苑请陛下御览。”
“可是......”
徐阶正要接话说什么,却见严嵩摆摆手,“带过兵,打过仗的,知道这份计划的就只有惟约和善贷,他们既然觉得可行,我看就应该能行。
再说,此事最终还是由陛下圣裁,我们该做的都做到就行了。”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严嵩看向徐阶的眼神变得森然,徐阶不觉心中一凛,知道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好点头答应下来。
一边的高拱心中正高兴,丝毫没有觉察到上首两位内阁阁臣之间的眼神交锋。
只是这一切,被兵部尚书杨博看在眼里,他再看向严嵩的眼神中不免带上了些许戏谑。
徐阶票拟后的奏疏被严嵩派人直接送入宫中,高拱也暂时无事,若是陛下看到想来会再次紧急召见他们才对。
高拱向屋里三人行礼告退后,又直接回到了翰林院,此时魏广德还在值房,只是没有看书,他还在脑海中推敲那份奏疏的内容,看有没有计算出错的地方。
在高拱到来后,魏广德就知道了他那份奏疏被兵部尚书杨博指出来的漏洞,魏广德心里苦笑,俺答汗根本就没有足够兵力威胁京师,那么担心做什么。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看过奏疏的人,除了杨博外,都是经历了嘉靖二十九年庚戌之变的人,他们可是被围在京城里,提醒吊胆了大半个月,这样的经历可不是轻易能够抹灭的。
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事儿比京师安危重要。
所以杨博一说起另一种可能后,高拱就直接跪了。
倒是在徐阶写票拟的时候,高拱和杨博就在一边小声讨论,不断帮助徐阶修改其中的内容,只要就是魏广德当时考虑的,直接对原来的计划只是进行微调,所以时间上并不是很紧急。
比如延绥和宁夏二镇的兵马,兵部之前就已经行文召集人马,只是这个计划让他们前进方向由东进支援宣府变成了北上扫荡河套地区。
山东和河南的卫所,都是靠近北直隶驻防的卫所,现在也应该收到兵部的文书,要他们整顿兵马备战。
这也是杨博能够这么轻松就说出调动那许多卫所的原因,其实一切都在兵部讨论的范围内。
战事一旦不顺,这些卫所都是要抽调北上支援的。
而对他们新的任务,只需要等待宣府开战的战报送来后行文发出即可。
只是,让高拱失望的是,奏疏送进宫里两日后,他依旧没有接到宫里传召的旨意。
此时的高拱,坐在国子监里不由得想到,会不会是自己对内阁说的那番保密的话,让宫里开始注意起来,认为自己只是太常寺卿,和战事无关,所以对自己也保密起来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只是自己的瞎想,要是嘉靖皇帝真有意,那魏广德那里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过的。
这两天时间,就他所知,魏广德那里也没有收到过宫里的旨意。
显然,他视为很重要的东西,被宫里无视了。
或许,河套,真的是朝廷的一个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