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船残骸里冒出来的是一种类似于淡薄黑雾的东西。它大致呈球形扩散，而得益于虚像城市的稳定气候，这些黑雾似乎扩散了很久还保持着近乎均匀的形态。

走在稍微靠后一点的萧千凌忍不住先开口问：“林娜，你知道这黑雾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林娜用鼻子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声：“你还想着问呢……之前黑闪事件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你们搞明白机理了吗？”

萧千凌：“文件我当然是早就看完了。但是我知道你现在有不同的见解，高叔之前说过他等着你来完善这东西呢——所以，嗯？”她说完用一副期待的眼神看着林娜。

林娜本来还想再装一会儿，但萧千凌的眼神实在过于诚恳，仅仅几秒钟她就绷不住笑了：“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不就是在敌人面前装了一下收不回来了吗！”

苏怜卿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将左手放在林娜的肩膀上：“我们知道你心里有压力，所以不用表演出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我哪有什么压力，我们不是都一样吗！”林娜一边辩解一边把苏怜卿的手拽过来握在自己手里，然后特诚恳的看着苏怜卿的眼睛：“我没有事情瞒着你们，刚才那副沉重的样子是【审判】法仪。”

“真的吗？那样就好。”走在侧后方的皇雪霏开口说，“你那样还真把我们吓了一跳。”

但林娜说的是谎话。法仪从来都不需要什么特定的态度，她刚从黄峥与林窗含“站在人类中间”的话题中脱离出来，这会儿心情是真的很沉重。

不过我们之前也提到过，做大事的人肯定有相当好的自我调节能力，而林娜在死亡博学者先生身边耳濡目染，很早就具备了这个能力。于是她很快露出和以往一样的笑容，让她的所有朋友信以为真。

但苏怜卿还是默默地又用左手握住了林娜的手腕，并顺着往下滑进了林娜的手心里。林娜稍微愣了一下，然后才伸开手，和苏怜卿五指交叉。

她们各怀心事，没注意到荆尘霖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队伍最前面。他对以上几百字所描述的事情毫无所觉（至少表面上），这时突然不合时宜的开口：“我已经能摸到遮光面体了，还准备往前走吗？”

林娜平静的回答他：“往前走其实也没关系……话说回来，你果然是可以摸得到它们的啊。”

荆尘霖露出一个礼貌的笑容。他抬起一只手，从黑雾中抽出一把漆黑的刀。看来这就是他尝试用来攻击栾周焕的那种方法，不过当时显然并没起到效果。他耸耸肩，将刀散去，全程未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