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在此地多待哪怕一分钟。他不想面对陆石清父女,而且他不知道现在该和这两人说些什么好。要是他不知道这些事没准还能同两人侃侃而谈,但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隐隐躁乱的内心。
他生怕继续聊着聊着,不由自主地就说漏了嘴。
“路先生,再见!”陆文开心地和他告别,“人生在世,没什么过不去的。”她爽朗大方的声音仿佛穿透了整个走廊。陆石清在她的身后也朝着路远航挥手道别,虽然他刚刚未曾多言,但那和蔼可亲的面容无疑诠释了他的性情。
“好。”路远航应声回答。电梯门缓缓打开,他慌张走进去,等到电梯关门才微微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不断祈祷着电梯能快点下降。他想赶紧出去,马上离开这座疗养院,一刻都不想多待。
“叮!”电梯门缓缓打开,路远航没等门完全打开侧身冲了出去,一路闷头走出去直奔疗养院的门口。此时外面的天空由白昼转换成了黑夜。他刚刚走到停车的地方,迫不及待就地点了一根烟,这才解锁车子,上了车慢慢抽烟。
降下车窗掸一掸烟灰,他顺着车窗的缝隙探出头,望着疗养院大楼的一角,在灯光亮起的病房内,窗户旁出现的人影。他仿佛看到了齐花火正在注视着自己,难道是对方看到了他刚刚的狼狈样吗?看到了他像条败犬一样灰溜溜地逃出了疗养院的大门?
他就这么想着,不停地抽着烟,一口接着一口。或许是他吸的有些太快了,烫到手指才发现已经燃尽。
“靠!”路远航惊呼一声,忍着手指上传来的烧灼感扔掉了烟头。心里抱怨着痂在这会怎么突然不起作用了,还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疑惑地打开车顶的照明灯,将手放在灯光下,手背上的痂在灯光映照中七彩花纹在表面流转不定,没有半点破损的痕迹。但他看到手指缝隙处粘带的黑色烟灰,捻了一下,烟灰顿时被磨平了。
“真是奇怪。”他自言自语,思来想去找不到原因,便也不再理会。通电点火,关闭车顶照明灯,驱车驶离。
茫茫黑夜,路上静悄悄地。路远航驾驶着车辆行驶在道路上,过了许久才抵达了目的地。他下车锁好车门看着偌大的宿舍区同样一个人都没有,又径直地朝着公寓楼走去。
电梯内,路远航没有回到自己的宿舍,竟然鬼使神差般地按下了向冰宿舍的楼层。他出了电梯,走到宿舍门前,拿出向冰的身份识别牌轻轻贴在门锁处。房门缓缓打开,宿舍里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