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全是旗子在风中发出“扑扑”的声音,他不仅又抬眼望向那根被扯得欲断还连的绳索。
突然,校旗猛的一抖,随风高高扬起。
瞬间就脱离了绳索的束缚,扭曲着身体飘向高空。
撕裂的绳索从旗杆的顶端游龙般地悄然坠地。
典礼大会在一阵唏嘘声戛然而止。
主席台上和广场上的师生都看的清楚,无不仰脸朝天,表情各异地望向欲行欲落的校旗,不知它会飘向何方。
望着翩翩跹跹飘然远翥的旗子,刘三九似乎有种不祥之感。
他最先想到的是《三国演义》中晁盖出兵攻打曾头市,军旗突然折断,结果兵败,晁盖中箭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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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禁看向了主席台上神色张惶的校长秦晋初。
“这……什么兆头!”
校务主任冯德臣自言自语道。
他的声音很大,主席台上的人都能听得见。
校长秦晋初恼怒地撇了他一眼,怫然不悦,忿然大吼道:“还不快把旗子给我追回来!”
秦晋初的这句气吼,是从扩音器中传出来的,广场上每一个师生都听在了耳朵里。
刘三九闻言不假思索,猛的从队伍里窜了出来,朝着旗子飘落的方向就追风而去。
冯德臣站在台子上看的清楚,见队伍中突然窜出一个学生健步如飞,跟着空中撒欢的旗子追了出去。
既然有人去追了,自己这老胳膊老腿的也只能看着了。
望着刘三九矫健的身影,他不仅停住了脚步。
此时,秦晋初心急火燎地跳下台子,急步奔向旗杆。
台上坐着的几位县里领导也都纷纷跟了过去。
拾起断裂的绳头,再仰头望向高高的旗杆,秦晋初一阵懊恼。
“不早不晚的,怎么单挑这个节骨眼儿!”
望着随风摇曳着的光秃秃的旗杆,身旁的人也都纷纷叹息和摇头。
秦晋初将目光看向校务主任冯德臣。
“马上把旗子给我弄好了!”
冯德臣闻言,不禁咽了咽吐沫,小心翼翼地躬身来到校长秦晋初面前。
“校长,恐怕一时半会弄不好,这么高的旗杆,只能将杆子放倒了才行啊!”
“放倒?”
秦晋初闻言正想发火。
冯德臣又忙说道:“要么,就得搭脚手架上去,再没别的法子了,您知道,当初挂这面旗的时候是立旗杆时提前挂上去的!”
“这要多久!”
秦晋初看着高高的旗杆,心里也清楚这挂旗的难度,但还是无耐地问道。
冯德臣快速思考一下道:“校长,至少要两个钟头吧!”
“什么?”
秦晋初瞬间脸色铁青,怨毒的目光锋芒带刺地射向冯德臣。
“两个钟头?一个钟头也不行,这毕业典礼不能等!”
冯德臣垂下头不敢再看向秦晋初。
他心里清楚,这个老古董虽然满脑子孔孟之道,还研读过西学,但一直没忘了吃斋念佛,满脑子的迷信思想。
如今这蹊跷事儿,可是触了他的大霉头,还是禁言为妙。
秦晋初正要继续发火。
队伍后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一群警察呼呼啦啦地突然闯进校园,顷刻间,将整个会场给围了起来。
如果不是发生什么重大的事,县警察所所长是不会这么大动干戈,亲自带队光临的。
再说了,警察突然虎视眈眈的冲进校园,这还是头一次。
“应验了,应验了!”
秦晋初终于给绳断旗落找到了缘头,还真的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他的腿肚子开始发抖,但还是挺动起两腿迎向警察所长张炳贵。
“张所长,不知您这是……”
“秦先生,你这学校办的好哇,这土匪都进了官办学堂了!”
张炳贵紧绷的脸上带着嘲讽。
“什么,土匪?”
秦晋初怏怏地说道:我们这儿是校园,哪儿会有土匪呀,你……你可不要乱讲话啊!”
听到张炳贵带着警察是来抓土匪的,秦晋初立即强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