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成了一张白纸,一张洁白的宣纸,正被尽情地泼墨。
——是在化妆吧。
小潭剑那家伙窃笑着说道。
这家伙这么开心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两位女仆和司马英正围在我身边,往我脸上涂脂抹粉。
“请您稍微安静点别动。哎呀。”
“哎哟。都画歪了。您怎么老是动脸呀。”
……你们听听。
我可是血教教主啊。
就因为化妆的时候动了下脸,居然被这样数落。
——感觉还挺新鲜呢,咱们的云辉。都可以嫁人了。
别挖苦我了。
谁会想搞成这样啊。
我穿越回来之前也没见过血教教主的继位仪式,所以压根不知道还有这种传统。
即将即位的教主,都要化上新娘子才有的妆容。
脸上涂白,嘴唇染红,就像现在这样,用黑色的东西把眼皮部分加深颜色。
然后在眉毛和眼睛之间,用红色颜料长长地画上一道。
真不知道这算什么模样。
男人真有必要化妆吗?
——你吸收血魔的魄之后,真的能看清记忆吗?
血魔剑突然问我。
说实话,除了与武功相关的记忆,其他的都非常模糊。
或许是因为那股强烈到让人毛骨悚然的怨恨,血魔的记忆就像被搅得乱七八糟的水,根本看不清。
——原来你只挑对自己有用的干货吸收了啊。
又用那种语气说话。
我正想回怼,血魔剑又说道:
——血魔本来就没想过要当教主。
“什么?”
血魔,也就是创立血教的教主,居然没想过要当教主?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血魔原本的目的,只是想帮赤县圣教最后一位后裔,也是他心爱的妻子实现梦想。
赤现圣教?
——那又是什么?
小潭剑似乎也好奇,开口问道。
赤现圣教 。
这是比血教出现早得多的一个团体。
听说与更注重武力的血教不同,它宗教色彩浓厚。
因为原本并非中原教派,为了在中原传播教义而来到此地,然而当时其思想被认为激进且危险,遭到中原人的排斥,最终灭亡。
实际上,曾一度流传血教的前身就是赤现圣教。
但照血魔剑的说法,这就不只是传闻了。
——那些都无所谓啦。你现在化的这个妆,是血魔为了纪念死去的妻子,身着妻子喜爱的鲜艳红裙,化好妆后举行即位仪式,从此流传下来的。
啊……
难怪即位仪式的服装也是像女子服饰一样,飘飘然的鲜艳红裙。
哎,看到这些才觉得,任何传统或习俗的形成,都各有其缘由。
知道来历后,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所以别再抱怨了,人类。
这家伙。
我本以为他只是因为被血魔的魄压制才讨厌我,现在看来似乎也不全是这样。
真是世事难料。
“好了。”
没过多久,女仆们一脸满足地站起身来。
司马英看着我的脸,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真有那么奇怪吗?
“哇啊,化了这个妆,有种奇妙的艳丽感,还挺好看呢。”
这该算是夸奖吗?
“好看。”
司马英小声嘀咕着,向坐在那儿的我伸出手,清了清嗓子说道:
“咳咳。新郎官,你可要入赘到我家哟。”
我正奇怪她为什么要清嗓子。
看她故意粗着嗓子装作男人的样子,实在滑稽,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突袭般地将她抱了起来。
“哎呀!”
“跟我走,说不定你还真能嫁到我家去呢。”
“切。你说话能不能靠谱点。”
嘴上虽然这么嗔怪着,但似乎很喜欢被我抱着,司马英红着脸,痴痴地笑了。
就在这时,有人从敞开的门探出头来说道:
“即位仪式的准备都已……”
是宋左白。
这家伙看到我怀里抱着司马英,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咬着牙继续说道:
“……就绪了,所以…… 您适可而止,出来吧。”
我还以为他已经收敛了,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看他这样,之后得给他介绍个好姑娘才行。
司马英看着这样的宋左白,翻了个白眼,轻轻哼了一声。
“真是没眼力见儿。就这样,女孩子能喜欢他吗?”
宋左白的脸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
一走到外面,只见为即位仪式而来的教徒们熙熙攘攘。
我一露面,原本喧闹的声音竟神奇地安静下来,仿佛气氛一下子变得庄重肃穆。
——咚!咚!咚!
鼓声四面响起。
我沿着前方铺展开的红地毯缓缓前行。
红毯两侧摆放着造型华丽的灯笼,照亮着道路,四周被高悬的红绸缎装点着,极具血教风格。
没走几步,配合着鼓声,号角声也响彻开来。
这在境内回荡的号角声,与其说气势恢宏,倒更透着几分缥缈与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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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血魔的妻子生前所喜爱的送葬曲。
原来这也是为纪念亡妻而安排的。
谁能想到,那个曾被万人恐惧的人,竟藏着这般柔情。
号角的旋律倒也悦耳。
沿着红地毯前行,便看到广场上宽阔的坛台与石座。
石座旁,几位祭司捧着教主所戴的冕旒冠置于基座上,身着礼服的白慧香站在一旁,坛台两侧,尊者们与血星各就各位。
“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