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燕子坡不远处就是沙漠,村里的老人家和他讲过些许沙漠里的气候变化,在大漠中如果遇到沙暴,除了骆驼,谁也跑不了。
现在,沙暴要来了,零碎的砂石飞打在两人身上,有时擦过脸颊,就会在皮肤上留下尖锐的疼痛,越小满瘦一点,好似马上就要被这狂风吹得离了地,江星辰拽着她,看着滚滚而来的沙尘在眼前壮大,渐渐燎原成一堵无边无际的沙墙肆虐而来。
“咱们要被风沙盖住了,就像那个死去的妇人一样......”越小满虽然看不见,却也能感受到漫天漫野的砂石,她打了个激灵,突然说道。
“跟我来。”江星辰拉着她的手,转过头来,指尖风沙已经将他们身后的地面吹开了许多,露出了被风化了一半的村子。
越小满迎着风沙,被江星辰拽着跌跌撞撞的跑着,两人没有走直线,左拐右拐的蹒跚而行,越小满什么也看不见,却觉得江星辰好像在走一条十分熟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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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星辰确实在走一条熟悉的路,凭着被吹出了一半的房舍便能看出道路一般,两人蜿蜒的跑着,遮天蔽日的“风沙墙”好似猛兽般呼啸而至,即将把他们席卷而入,越小满迈步急速跑着,没提防拽着她的江星辰居然趴了下去,一个收步不急,越小满贴着地面猛地翻了出去。
江星辰只来得及抱着她的腰,被带着翻滚了两圈,还好两人都反应奇快,护住了头脸,越小满刚要回头骂人,江星辰便用手在地上抠搜着,突然大喝一声,狠狠掀开了一块木板,拉扯着越小满滚了进去。
刚才那几下子猝不及防,两人都气喘不匀,顾不上说话,江星辰连忙举着木板重新卡在头顶的卡槽上,流沙一条线似的顺着木板四周流了许久才渐渐停下。
做完这一切,两人心跳如鼓,都不动了,半晌过后,越小满茫然的感受着这个黝黑的小小区域,像是一个地窖,她侧头将耳朵靠近挡板,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这地方?”
江星辰手指抵在她的唇上,气声道:“嘘——”
越小满闭上了嘴,仔细听着外面沙尘呼啸,隐约好像有稀薄的哭喊声传来,她心头一凛,心脏彭彭的,随着风声,那哭喊声好似越来越大,就在他们耳畔炸开,有男人的、女人的、孩子的、老人的......不知经历了什么才能哭嚎出这样瘆人的声音。
江星辰也僵了不动,脑子里轰轰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越小满干哑着声音道:“是......是我出现幻觉了吗?你也听到了是吗?”
江星辰贴着越小满,紧紧的,他好一会儿没说话,半天才呼出一口浑浊的气来,接着他好似听到了越小满的心跳声,他低声道:“听到了。”
“这里就是燕子坡,我们来对地方了。”越小满确定的说。
江星辰没接话,只放松了身体靠在地窖壁上,外面一声声的哭嚎好似在凌迟着他的心脏,疼到鲜血淋漓,却又期盼着声音不要停下,这是亲人最后留给他的声音,肝肠寸断却又忍不住不听。
“你是燕子坡的人。”越小满说,她的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却再也问不出口,江星辰是燕子坡的存活者,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他会对燕子坡有这样的执念,也能解释的通他怎么会知道哪里有地窖。
“你又是什么人?为了个与你不相关的事情,顾不得所有人的劝告,命都不要了跑来这里?”江星辰没说自己是或者不是,盯着越小满问道。
越小满抿了抿唇,没回答他,只站了起来,慢慢摸索着去顶门板:“外面没有声音了,风沙好像停了。”
江星辰也站起来,他的个头比越小满高上一头多,又是个男人,手撑在木板上,使劲儿往上一顶,那木板便被顶动了,周边细沙流下,两人的头发上都沾满了沙子,木板也被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