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雷声，乌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海平线。

"血压60/40！"护士的声音在发抖。沈翊用手术剪划开潜水服，突然僵住。

杜城肋间皮肤上留着新鲜的激光灼痕，一组经纬度坐标正在渗血。

这个位置，正是三个月前他们追查的走私船沉没点。

昏迷中的杜城突然痉挛，呕出带着泡沫的鲜血。

"体温29度，心室颤动！"监测仪发出刺耳警报。

“杜城，杜城，坚持住！你不能死，你不准死！”沈翊的声音不知何时变得沙哑了起来，脸上也不知何时多了几道泪痕。

杜城，你个大骗子，你不是说自己会很惜命的吗……

你敢骗我，我再也不要原谅你了……

不过，如果你能醒来，我就勉强原谅你。

所以，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几滴泪水滴在杜城的手上。

杜城想要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响。

他意识混沌，却能感受到沈翊的焦急与痛苦，很想抬手擦掉他的眼泪，可四肢沉重得如同灌铅，根本不听使唤。

急救设备的蜂鸣声、人们焦急的呼喊声在他耳边回荡，却又渐渐模糊。

杜城觉得自己在黑暗中不断下沉，寒冷和疼痛如影随形，可心底有个声音在拼命挣扎，那是对沈翊的牵挂，是想要活下去的执念。

他的眼前开始浮现出过往的画面，初见沈翊时那带着几分倔强的模样，一起查案时两人默契的配合，还有那些互相关心的瞬间。

每一幕都那么清晰，仿佛就在昨天。

恍惚间，杜城感觉自己回到了那个温馨的办公室，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沈翊正专注地画画，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

他想走过去和沈翊说说话，可刚一迈步，画面就突然破碎。

沈翊，我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