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第二声钟响轰然袭来,仿若要冲破云霄,震得人耳中嗡嗡作响,灵魂都好似要被震出躯壳。
“咚——”
这声响彻天际的钟声,仿若一道无形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滚滚而去。
郊外,某处农户家陈旧的水缸表面突然泛起层层细密的波纹,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轻轻搅动。
眨眼间,水纹愈发剧烈,竟无故翻起滚滚水浪,“哗啦”一声,水花四溅,扑溢而出,打湿了周围的地面。
第三声钟响骤然而至。
“咚——”
刹那间,脚下的地面传来微微震感,众人只觉脚底一阵发麻,还未及反应,一阵狂风裹挟着尘土而来,吹的脸生疼。
众人衣摆瞬间被狂风扯向后方,猎猎作响,众人下意识地抬手,用宽大的袖袍慌乱地遮掩面部。
那座屹立千年、承载无数岁月的巨钟,在这三声惊世骇俗的冲击之下,终究还是不堪重负。
只听“咔嚓”一声巨响,仿若天崩地裂,巨钟骤然崩裂,化作无数巨大的碎片,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千斤重的大钟残骸四散落在高塔周围,“轰轰”几声闷响,将坚实的石板地砸出无数个触目惊心的大坑。
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一时间,周围死一般的寂静,唯有风声呼啸。
片刻后,众人回过神来,倒吸凉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位白胡子垂至胸前的老官员,瞪大双眼,死死盯着钟楼方向,嘴唇颤抖,喃喃自语道:
“这巨钟敲了上千年,今日竟在我眼前变成这般......”
人群后方,范闲神色淡然,双手稳稳推着轮椅,轮椅上坐着含有莫名笑意的陈萍萍。
范闲一路左突右闪,嘴里还不忘高声喊道:“借过一下蟹蟹,这里端着开水烫。”
幽默的话语,仿佛今日的惊变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陈萍萍坐在轮椅上,眼神冷峻,听闻范闲此言,嘴角微微下撇,眼中满是无语。
侧头向一旁同样一脸惊愕的范建瞥去一眼,目光中带着些许调侃,轻声哼道:“这小子,身上一股子浑劲儿。”
虽是嫌弃的口吻,可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些许暗爽。
范建站在一旁,今日阳光格外耀眼,刺得他不得不微微眯起那双大眼睛。
看向陈萍萍,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开口说道,“你今日开心了吧,一个人在宫外做出这么大一事。”
陈萍萍下巴微微扬起,回忆起往昔,“这算什么,我年轻时做的,比如今更甚。”
范建闻言,笑着摇头,语气满是老友间的熟悉,笑骂道:“骄傲自满,你什么德行......”
“几十年了,那不成范大人今日才知?”
“陈萍萍,别以为你端了几个青楼就了不起!日后这钱还不是我内库来出?”
“国师钦点,范闲来出。”陈萍萍不遗余力的气范建。
“好你个陈萍萍!你真是......”
俩老头又打起了嘴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