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无意识的紧紧握着桌上的羊皮地图,“你说的不对,我们并没有这个计划,她就是应该直接和使团一起回来。”
站在门口的范无咎紧盯着二殿下的表情,见势不对,猛地抽出大刀直指范闲。
范闲:exo me ??? 这到底是药剂把干啥啊?
许是战事的缘故,最近几日的李承泽,身上少了些温润,多了些凌厉。
他眉眼利如啸箭,犀利的目光,在沙盘中一寸一寸的移着,“无咎,把刀放下,小范大人是自己人。”
范无咎虽然不大乐意,但也照做。
李承泽眼睛依旧没有离开沙盘,只是问范闲,“阿杨是什么时候与使团分开的。”
“正好半个月之前。”范闲听着李承泽的口风不对,知道这件事似有蹊跷,便也没计较范无咎刚才的做法。
“半个月...”半个月,不论是想往哪儿走,大约都该走到了。
李承泽只觉眼前一黑,“是在什么地方分开的。”
“沧州,与我们分开后,她就往东边去了。”
边境过了水路后就是山,基本上朝着一个方向走后,便没有迂回头换个方向的可能。
范闲这句话,忽然叫李承泽生出些绝望来。
他站着伏在沙盘旁,胳膊支在桌上捂住自己的脸,声音骤然沙哑,从双手缝隙中挤出几个字,“东山,她去大东山了...”
他回想到阿杨送来的信,说大东山会发生一场恶战,一场可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恶战。
她说,她早就找了人去截杀庆帝,叫什么五竹,从神庙来的,好像是个绝世高手。
但她就只说了这些,只叫李承泽守好京都,护好百姓。
结果呢,说好了今天回来的,现在却瞒着他,瞒着所有人,自己去了大东山。
【为什么?】李承泽垂着头,但他又想,阿杨要瞒着此事定有她的道理。
而他,除了守好京都,其余的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李承泽双目无神的低头看着庞大的沙盘——
一座座山峦、城池...整个天下,尽在眼底。
阿杨说的没错,按此情形,他李承泽马上就要做皇帝了。
这天下,马上就是他的了。
李承泽当着范闲的面,扯下腰间那象征着权力的虎符,呢喃出这么一句话:
“九五之尊,天下之主。”苍白而有力量的指节摩挲着金铜色符节,“可是......”
李承泽的眼神落在京都,又移到东山。
“我这都是为了些什么呢。”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