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以正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轻笑,睨着念怀,“呵,收起你那教训人的口吻,少在我面前摆架子,你心里那点盘算,真当我不清楚?这事儿,你不也眼巴巴盼着?”
“肮脏。”
念怀雪白的面庞上写满了不屑,眼前的应以正让她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彼此彼此。”
应以正却不恼反笑,“你我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谁也别装清高。”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掸了掸衣袖,看似随意的动作里,却藏着与念怀针锋相对的意味。
两人这番对话,旁人听来如同打哑谜,可其中的深意,只有他们彼此知晓。
“把东西给我。”
念怀神色淡然,素手轻抬,自广袖中取出一道明黄卷轴,递给了应以正。
应以正伸手接过,动作沉稳却难掩眼中的急切,他双手展开圣旨,只见那上面黑墨行文,一应诏告内容已然完备,只在末尾处,一方朱红印泥的空位格外醒目,只等那御印落下,便可昭告天下。
他大步走到被架着的应以安面前,将圣旨高高展开,故意凑近,几乎贴到应以安的脸上,“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罪己诏!可是我专门为你精心准备的。”
那语气中带着戏谑。
应以正神色倨傲,随意地摆了摆手。
禄丰和元寿见状,像拎起两只小鸡般,架起应以安便走,应以安双脚拖地,双臂被钳制得死死的,肩膀仿佛要被撕裂,疼得钻心,却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使不出,只能任由拖拽,狼狈至极。
“我要你亲眼看着,我如何落下这印玺。”
他的声音森冷如冰碴,圣旨已被铺于御案上。
“朕以寡德,承继大统,本应勤勉政事,以安天下。然,朕不思进取,沉溺于声色犬马,忽视了百姓福祉,荒废了国家大计。”
应以安闭上双眼,长睫微微颤动,不愿再看眼前这宣告自己失败的场景。
眼睑落下瞬间,往昔的雄心壮志、权谋争斗,都如过眼云烟般在脑海中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