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场及时雨,她被赋予了‘沐霖’这个寓意深刻的字。
“朕懂不懂辛允,何时轮到你置喙?”应以安睨着了见远,语气不带温度,“赶紧趁热把饭吃了,明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着,还嫌恶地踢了一脚脚边的食盒,那食盒摇晃了几下。
了见远仰头看向她,眼中并无畏惧,反倒涌起一丝怜悯,“我有些同情你了。”
“朕用不着你同情。”
应以安身为帝王,坐拥江山,翻云覆雨,向来只有她予人怜悯,何时轮得到别人来同情自己?更何况,还是了见远这样阶下囚身份的人!
这所谓的同情,跟施舍毫无区别,简直是对她尊严的极大冒犯,当真是下贱至极。
了见远未察觉她的怒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你这样的性子生在帝王家,猜忌、算计如影随形,真是为难你了。”
话里透着几分感慨。
应以安面色一沉,那些帝王世家的诡计算计,桩桩件件都如藏在暗处的荆棘,刺痛又难为人言。
下意识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本就冷硬的眼神愈发森寒,“……不要以为朕给你送饭,就是打算赦免你。你一个将死之人,朕岂会有此念头?不过是念在辛允的份上,怕她知晓你这般下场后伤心难过,才替她来给你送行。”
家丑不可外扬,那些腌臜事,绝不能在天牢对着了见远提及半分。
“你也该知足了,能在死前吃上这顿饭,全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应以安不再多言。
说罢,便转身大步离去,在昏暗的牢狱中迅速消失。
明天的生辰宴,是计划实施的关键节点,这场精心筹备的布局,每一步都容不得差错,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所以必须早些回去做最后部署,绝不能打草惊蛇。
许久。
了见远嘴唇微微颤动,低声喃喃,“你或许是个好皇帝,只可惜你我立场相悖,各为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