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屋外。
辛允提着木桶,脚步轻盈却又刻意放缓,装作不经意地频频路过门口,每次路过,都忍不住竖起耳朵,试图捕捉传来的只言片语。
屋内。
气氛剑拔弩张。
应以安面色阴沉如水,一字一顿,“若我执意如此呢?”她微微仰头,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倨傲,“我既为天下之主,手握乾坤,独掌大权。这江山社稷,上至朝堂衮衮诸公,下至市井黎民百姓,何事不是我说了算?”
话里藏刀,弦外之音再明白不过。
丹书铁券又如何?无字圣旨又怎样?在这至高无上的皇权面前,一切皆如蝼蚁,她若铁了心,只需一道口谕,便能让这些所谓的保命符化为乌有,想给辛自苦定什么罪,不过是她一念之间的事。
辛自苦也没想到,应以安竟会如此蛮不讲理,“你堂堂一个皇帝,身负天下苍生之重任,一言一行皆关乎社稷兴衰,怎能跟个泼皮无赖一般?”
“辛大人,只要你肯道出当年的事,我保证不为难你。”
应以安眼中多了几分狠厉,“可若是你不答应,我回宫第一件事,便将你官复原职,再把你妻女接回京城。”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有的是手段,这京城,可不一定是你想象中那般安稳。”
辛自苦听闻,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向前跨出一步,手指几乎戳到应以安的鼻尖,怒声吼道,“你跟我女儿是绝对不可能的!我就算答应她跟那个了见远在一起,也绝不会答应她跟你在一起!你们俩道不同不相为谋,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应以安非但不恼,脸上反而挂起了一抹肆意又欠揍的笑,一双眼睛弯成月牙,嘴角咧到快耳根。
她脑袋微微歪着,带着几分得意劲儿,“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跟她……殊途同归啊,国丈大人。”
说着,眼睛眯起,那眸光里满是戏谑与调侃,活脱脱一副笃定拿自己毫无办法,看你能奈我何的无赖模样 。
辛自苦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应以安,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
他才憋出一句,“你这脸皮厚的,跟那骆卿衍有的一比!简直是厚颜无耻!!!”
此时。
云州。
骆卿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几十个卫兵在城中巡逻。
忽的抬手,半举在空中,随后稳稳勒住缰绳,马儿一声嘶鸣,止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