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以安本微微皱起的眉头,在瞧见辛允那醉酒后楚楚可怜的模样时,又缓缓松开,余下的唯有无奈与关切。
辛允醉眼朦胧,满是疑惑地嘟囔着:“我就是纳闷,我爹不过是个小小县令,究竟从何而来那般多钱财?”
家里一年能积攒三十两白银已属难能可贵,更遑论黄金。
她爹辛自苦又是个热心肠,喜管闲事之人,邻里修房筑屋等事务,他总会慷慨解囊,故而家中常入不敷出。
往昔日子里,辛允也曾随父入山打猎,于田间挖野菜充饥,那些清苦岁月的记忆,此刻在醉意的催化下,愈发清晰。
应以安对辛允的问题了然于心,她看着辛允困惑的模样,只是默默坐在一旁,未发一言,任由辛允在醉意中继续思索着那费解的往事。
辛自苦,本乃礼部尚书,一生清正廉洁,刚正不阿。
彼时,他向皇帝进献从各州挑选质子之策,此计甚得皇帝心意,龙颜大悦之下,当即赏赐他一万两白银。
辛自苦领赏后,便启程赶赴各州。
一路奔波,行至祭城。
当地官员与富商们听闻他到来,纷纷前来阿谀奉承,极尽讨好之能事,不由分说地将他簇拥着带到了销魂楼,欲以美酒佳肴、声色歌舞来博其欢心。
辛自苦本就厌烦此类应酬,然而盛情难却,只好勉强应付,却不想,就在这纸醉金迷、充满脂粉气息的销魂楼里,遇到了裳华,而这位裳华,便是日后辛允的小爹。
那一眼,似是命中注定,辛自苦被裳华的才情与风姿所倾倒,心中激荡起从未有过的情愫,在这风月场所的相遇,让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倾尽所有,以一万两白银买下了裳华的初夜。
然而,一万两白银远远不够那高昂的赎身费用,辛自苦只得求助于当地的官员与富商,费尽周折凑齐了一千两黄金,可仍差九千两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