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晚竹蛾眉轻蹙,似有不悦,而后缓声道:“以安是天子,身负江山社稷,自是比旁人操劳万分。”
此一言,那‘旁人’二字,虽未指名道姓,然那有所指之意,昭然若揭,其所暗指者,正是那在身侧的骆卿衍。
言罢,傅晚竹抬眸,目光在骆卿衍脸上轻轻一扫,似有深意。
骆卿衍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微微一沉,向前凑了凑身子,眼中带着委屈,急切地说道:“娘子,你可不能嫌弃我……”
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傅晚竹,似在等待着她的回应,那模样,像极了一个生怕被丢弃的孩童,惹人怜爱又让人忍俊不禁。
傅晚竹见骆卿衍如此模样,便抬手摸了一下她的脸颊,眸中含着宠溺与温柔,“不嫌弃。”
说罢,她微微倾身,靠在骆卿衍的肩头。
“咳、咳。”
这两声咳嗽突兀地在马车中响起,应以安与辛允仿若心有灵犀般,同时低头,以袖掩口,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应以安那原本冷峻威严的神情,此刻也多了几分不自在,辛允则是双颊滚烫,慌乱地不知该看向何处。
两人目光偶然交汇,又迅速移开,那空气中弥漫的尴尬之意,愈发浓烈。
骆卿衍与傅晚竹先是对视一眼,两人微微抿嘴,她们皆心知肚明,随后,看向对面的应以安和辛允。
傅晚竹轻抬素手,咳一声,打破了尴尬,“以安,待你将手头诸事繁忙完毕,便将卿衍这州主之位收回吧,另予有能之人。”
“为何?”
应以安皱眉,满脸疑惑之色,目光在傅晚竹与骆卿衍之间游移。
“我与卿衍但求做一对寻常夫妻,相伴度日,况且,卿衍的脾性你亦知晓,她行事素来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且心地纯善,不忍苛责,这州主之位,实非她所能驾驭。”
傅晚竹转头看向骆卿衍,骆卿衍见状,轻点臻首,她可不想如应以安那般操劳。
“……日后再说吧。”
这事儿让应以安颇感为难,只得暂且将此事搁置,留待日后再做思量。
半个时辰后。
两人着手换下那身太监服,从包袱中取出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