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政殿。
应以安端坐在御案前,手中朱笔在奏折上落下批注,骆卿衍慵懒地靠在茶椅上,手中把玩着茶盏,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目光在她身上打转。
“瞧你当了这几年皇帝,可真是老了许多啊。”骆卿衍眼中满是戏谑,“哪像我,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流倜傥。”
应以安眉心处褶皱深深,手中朱笔顿然停滞,于奏折上洇出一团墨渍,似一朵盛开在雪白宣纸上的黑色牡丹。
她强抑心中烦闷,徐徐搁下朱笔,那朱笔与御案相触,发出轻微声响,继而抬首,直视骆卿衍,肃然道:“今日找你前来,实有要事相商。”
骆卿衍却仿若置身事外,对这凝重氛围浑然不顾,嘴角勾起狡黠笑意,手指端起桌上茶盏,轻抿一口,茶香在唇齿间散开,故意扬声道:“哦?你怎知晓我与我家娘子情比金坚、如胶似漆?晨起,为娘子梳妆;暮时,与娘子共赏斜阳,啧啧啧,此等生活,神仙亦羡。”
言罢,晃了晃手中茶盏,茶水在盏中轻摇,似也在附和她的话语,神色得意,恰似顽童般天真又顽劣。
应以安深吸一气,似带着火星,令她胸膛起伏不定,竭力压制满腔怒火,“……我确有要事与你商讨。”
从牙缝中挤出话语,带着寒意。
骆卿衍却愈发张狂,声调又高几分,她又饮了一口茶,随后道:“你怎知我娘子有喜了?这等福气,可不是人人都有。”
其状之傲,令人愤懑,仿佛这世间只她有喜事。
“……你若有病,速去诊治!”应以安怒不可遏,猛地抓起奏折,手臂一挥,奏折如雪花般朝骆卿衍奋力掷去。
奏折在空中纷飞,似片片白羽,裹挟着帝王怒气,带着凌厉之势,直向骆卿衍而去。
“好了好了,莫要生气。”
骆卿衍嘴角带着促狭的笑,身形一闪,灵巧地躲过了飞来的奏折,“我不过是逗你玩儿罢了,怎的还当真了?”
说着,她快步上前,将那些散落奏折一一捡起,规整好后放在了御案上,“瞧你,真是不禁逗,说吧,到底是何事?”
应以安面色稍缓,语气凝重道:“马上便要到狩猎日了,我身为一国之君,于情于理都不能在狩猎中拔得头筹,以免落人口实,此次狩猎,欧阳广有旧伤在身,你武艺高强,所以希望你此次能在狩猎中一举夺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