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寒冷冬夜中的五交场看守所的外墙一角传来一阵隐约的流水声。
“说了多少遍巡逻前少喝水,非他妈要尿外面?也不怕你儿子孙子冻绝种!”
一个男人的抱怨声传来,他穿着厚厚的连帽防风冬衣,胳膊下夹着一支户外手电,双手笼在袖子里,说话间白色雾气一簇簇从他口中呼出。那手电在黑暗中射出一道白色的光柱,偶尔在黑暗的空中突然调转一个方向,像个微型的侦查灯。
被抱怨的那个人浑身一哆嗦,然后显然也觉得自己的那截子玩意儿似乎真的扛不住。
“这神经病的天太冷了,一冷我就想尿尿……好了好了,我完事了,回屋烤火去。”
他弯腰拢了拢裤腰带笑道:“我那儿还有点辣条……”
听他这么说那个原本还在抱怨的男人已经一改不耐烦的态度,乐呵呵地接口道:“我有酒。”
“得了吧,你那玩意儿还好意思说是酒?怕不是一两酒里兑了一斤水吧?”
“滚——最多三两,就这还是我求着队长给的呢……你还嫌弃上了?那你别喝。”
“别别别,总比没有强!队长也是小气,光给咱这不值钱的货……”
“有个味儿尝尝就不错了,我听说大队长前几天得了一瓶白河,宝贝着呢。”
“白河我记得以前超市也就卖两三百块一瓶,现在倒成宝贝了,这年头真是操蛋!”
“所以有的尝就不错了,别给队长听到,不然下回屁都没有一个!”
这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在深夜空无一人的寂静操场上还是很明显。
他们转身踏过地上的一个下水道井盖,一面骂着这操蛋的世界,一面绕着外墙一直往西走去。
这是每两个小时一班的所内常规巡逻,即使从没人敢惹过事,但这几天上面下达了命令,所以所里抓得也紧了。否则这个点他们还窝在房子里烤火打牌,间或凑出一些酒食来那就更是美得不了的了。
待那说话的两人渐行渐远,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又恢复到最初的寂静中。忽然一声轻微的物体搬动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伴随着响动出现的,是地上那个下井盖缓缓移开一点缝隙,那深黑色的缝隙里慢慢钻出两个大眼圆嘴的东西来。
那怪异的东西停在缝隙处等了一会儿,确认附近再没动静才缓缓露出藏在地下的身体,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