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马管事可知我家人情况如何?”
“你说你蜀地祖母她们?”
“是。”
“还可以吧,毕竟如果换作是别人家,被除族满门子孺能活下去都是难事,但是你们肖家还不错,有一个姑娘撑着,日子也算过起来。”
“除族?”春全震惊的问:“敢问先生,你说的是我们京城肖家人被蜀地的肖家人除族了?”
“是的,你们家书上没写吗?”
“没写。”
“噢,那也正常,毕竟家书嘛,总归是报喜不报忧的。”马管事道:“我听说你们肖家佃了牛家的茅草屋,第二天就将灶屋一把火给烧了;然后又佃了张老爷的一块田,一家人学着种田还照样收了谷子;听说肖家的女眷绣活做得特别好,那些妇人们都替人绣嫁妆,都能挣钱……”
春全……我哪是想听这些话啊!
不过,这些话句句扎心。
走到管事房门口,马管事冲着里面的人喊:“兄弟,大兄弟,来来来,找你有点事儿。”
“噢,是马老哥呀,你找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他想写一封家书,能不能借你的笔墨纸砚一用。”马管事主动道:“放心,我会给费用的。”
“说这些干什么,老哥是想和我见外吗?”管事道:“你们蜀地的那个腊肉香肠不错。”
“下次来的时候一定给兄弟送上一点。”
“嘿嘿,那就有劳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这边春全就提笔写家书。
下笔如有千钧重!
一想到家人在蜀地遭遇的种种困难,他这封家书下意识的就隐瞒了劳场的真相。
写完拿出来吹干墨痕,装入信封的时候他就在想,长姐和暖暖,还有自己,三人的书信应该都没有几句真话可言。
日子过得像黄莲,但是他们照样能将日子过起来。
这就是肖家人的风骨,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一群妇孺都能种地,他们这些大男人总不至于天天挨打吧,还是要好好经营,争取有朝一日能回去和家人团聚。
这边,春暖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不觉得是自己药物过敏,很大可能是有人在记挂着她。
最有可能就是送往漠北的冬衣到了,他们在念叨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