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尖略黄的小草被风一吹,摇摇晃晃,吕声声低着头看着脚尖,“我有师父便够了,师父在我心中胜似双亲。”
“可血缘难以斩断,有时候,我更倾向于相信血缘,是一种枷锁。”
看着吕声声不为所动的样子,言山真人还是不忍心,“从前我将你护在言山,可声声,你先前下山惹人眼了。”
吕声声蹲下来捡起桃子,将它扔在另一个背篓之中,“下山历练,除魔卫道乃是修行,师父曾经不是一直教导我,随心便可吗?”
言山真人幽幽叹道:“或许为师让你下山,是个错误决定。”
世间避世之人不只有抱山散人与言山真人两位,言山真人多年一人居于言山,无懈可击。
长生、飞升、力量、权势,有所求便会生贪心。
吕声声压下心中酸涩,言山真人终究是抚养了她十七年,这十七年的养育之恩,吕声声又怎能轻易舍去,是啊,言山真人之徒下山,在外界本就十分惹人注意,蓝阅的到来给了吕声声一种错觉,觉得言山真人只是如同抱山散人一般隐居之人。
在温若寒面前,吕声声可以坦然告知自己是言山真人之徒,是雪焰降低了她的防备心,以为温家与言山真人相熟,可以拿到他炼制的剑。
一切的一切都在言山真人算计之内,吕声声都不愿承认养育了自己十七年无微不至的师父,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面对着自己。
一个世界待久了,总是会忘记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特别是这个世界白团子并未说自己的任务是什么,沉迷于温情之中,却不想是掺和了砒霜的蜜糖。
“师父想让我做什么?”吕声声不去看身侧的言山真人,缓缓问道。
言山真人伸出手想如同以前一样摸摸吕声声脑袋,吕声声却后退一步,笑道:“师父,如今我也是大姑娘了,不能像从前那般揉我脑袋了。”
言山真人的手僵直在空中,缓缓收回缩进衣袖之中,“是啊,当初你才那么点,连羊奶都不会喝。”
吕声声不接话,却是缓缓放松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