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嫔伸手小心翼翼的抚在小腹之上,这个孩子是莞嫔如今的珍宝。
瘦弱的手指微曲,“其实不进宫也好,进宫还会面对他人讥笑,从前母亲常说这紫禁城是一座吃人的怪兽,我不以为然,如今深入其中,当真觉得母亲所说不假。”
吕声声静静的听着,莞嫔此刻不需要人附和,只是想找个人诉说一二心中苦闷。
莞嫔空洞无神的眼睛转向吕声声,眼中早已流不出眼泪,干涩红肿,轻声问道:“臣妾很是好奇,娘娘在这深宫之中,不曾有一瞬间恐惧皇上吗?”
吕声声轻轻将莞嫔露在外面的手臂放入被中,轻声叙说:“本宫从十七岁嫁与皇上为侧福晋,已经二十余年了,莞嫔,皇上无论如何也是咱们的夫君。”
“夫君?”莞嫔反问,自嘲的笑了笑,“从前我以为皇上待我极好,那样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可终究不过黄粱一梦,因着纯元皇后,皇上的那点真情让我觉得无比的恶心。”
吕声声语意带了训斥的意味,“莞嫔,谨言慎行,你母家只有依赖于你了。”
莞嫔惨笑一声,吕声声静了静,才道:“本宫回去处理宫务了,你好好休息。”
从前的华妃,现在的莞嫔、惠嫔,后宫中埋葬了何其多的芳魂,吕声声相信凭莞嫔的心智会早日看开,过程难熬,结果是好的也是难得了。
吕声声送往养心殿的羹汤并不多,十天半个月才有一次,可皇上的身子渐渐虚弱下来,病痛难耐,或许有熏香的作用吧,吕声声暗想。
病痛多日之下,终是酷寒之时卧病在床,吕声声侍奉在侧,汤药从不假手他人,旁人都说皇后痴情与皇上,帝后伉俪情深。
吕声声如同平常妻子般照料着病痛的皇上,夜半歇在养心殿偏殿,偶尔也能听得皇上睡梦之中喃喃之声,只当从未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