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秋端了一碗醒酒汤来,“娘娘今日也累了,喝碗醒酒汤便歇息吧。”
醒酒汤微微苦涩的味道在吕声声鼻尖萦绕,接过醒酒汤一饮而尽,又漱了口才感觉苦涩褪去了一些。
剪秋哑笑,“娘娘还是这般怕苦,勤政殿虽也有风轮,可人多的地方还是有些热的,太医便在醒酒汤之中加了些黄连。”
吕声声轻“嗯”一声,淡淡道:“找个机会,将纯元皇后的小字‘菀菀’透露给曹贵人。”
剪秋正了正神色,“奴婢知道轻重。”
吕声声轻拉过剪秋的手,剪秋的手保养的并不好,早些年在家中时宜修不受宠,剪秋便要干各种粗活,虽说这些年一直将养着,可老茧也未褪去。
“记得前些日子内务府新进了一批宫粉,姜忠敏说此物用后可使肌肤与宫粉融为一体,变得又白又嫩,本宫用不上,你都拿去用吧。”
“娘娘......”剪秋微微动容。
“本宫早些年无能让你受苦了,如今不会,将来也不会再让你受苦,还是好生养着吧。”
剪秋手缓缓跪下,语气坚决说道:“奴婢从未觉得跟着娘娘是受苦,能服侍娘娘一场,是奴婢这一生最大的幸事。”
吕声声一笑,“好好的跪什么,快起来,你的心意本宫能不知道吗?”
“只是今日见莞贵人,虽早有准备,还是难免恍惚,倒真让本宫想起来从前姐姐便是这样一舞,便入了王府专宠,如今看来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剪秋脸上狠厉一闪而过,“人人都道纯元皇后纯真善良、宅心仁厚,可若真如此,她又怎会罔顾人伦,不顾自身已有婚约,盛装而来,一舞魅惑了皇上的心,奴婢觉得,她与寻常人也无什么差别,一样令人作呕。”
吕声声轻笑,“好了,你我知晓便是,只是本宫终究觉得,她的死本宫得徐徐图之,宫里的人越来越多了,人人都盯着中宫之位,总要想个法子应对,以免他日事发,本宫死无葬身之地。”
剪秋一慌,“娘娘,不会的,当时那般天衣无缝,怎会......再说还有太后呢。”
吕声声捻起一枚翠绿圆润的葡萄,葡萄被清洗后十分可口,“世间哪有什么天衣无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华妃盛宠难以匹敌,那日家宴后,皇上除了偶尔陪惠贵人、莞贵人用膳,皆是歇在华妃的清凉殿,原本妃嫔以为到了行宫之中少了些许妃嫔,能得到皇上垂怜,却不想在宫中是什么样子,行宫之中不遑多让。
午后闷热难耐,前线战事吃紧,吕声声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捡了史书细细的读着,除了窗外蝉鸣一声接一声传来,只听得吕声声翻阅书册之簌簌声。
忽而听得外头传来一声,“皇上驾到!”
吕声声合其书来,不耐转瞬即逝,起身时已是平日温婉模样,嘴角噙着一抹微笑,皇上信步走来。
语气关切道:“天气这般炎日,皇上怎出了门,剪秋,去命小厨房做碗冰碗,稍稍缓缓再呈上让皇上用,皇上刚从烈日下走来,若即刻吃了冰碗,只怕与脾胃不和,伤了龙体。”
皇上眉间含着愁绪,温声说:“还是皇后细心,从惠贵人那儿出来,前朝政务让朕烦忧,几日不见皇后,皇后一切安好?”
吕声声淡淡笑着,“臣妾有一群人伺候着,有什么不好的,倒是皇上,臣妾见您嘴角都起皮了,向来是这几日不按太医嘱咐,用清凉之物。”
皇上拿起桌上书册一看,“你最近很爱看史书,朕前些日子来瞧你你在看《后汉书》现下又在看《三国志》。”
“太宗常说‘读史使人明志’,臣妾读来深觉其理,便寻了史书来看看。”
“嗯,”皇上点了点头,“朕记得包衣左领夏家在选秀的时候有人入选。”
吕声声抿唇,“是夏冬春夏常在,初入宫闱时冲撞了华妃,臣妾命人好生教导着,如今已经很识大体了,臣妾觉得她不错,又拘在宫里整日闷闷的,不见先前活泼,也将她带来了。”
剪秋这才捧了两盏冰碗,用西瓜做的冰碗上头浇了蜂蜜,又将蜜饯捣碎,中和蜂蜜之甘甜,酸甜可口,最为解暑。
吕声声用了一口,“夏家世代行军,所教出的女儿也格外与众不同,臣妾一见她,便晓得她是被家里视为掌上明珠,臣妾听说她来行宫后,日日前往百兽园,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