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贯..."老者喉结滚动,"家中现银不过五十两。"
"女儿愿以嫁妆作抵。"安晚晚脱口而出。堂中骤然寂静,林元平研墨的手顿了顿,墨条在砚台边沿刮出刺耳声响。
"说什么浑话!"林之桃的绣绷砸在女儿肩头,"你及笄礼才过三个月..."
"娘,等兔场盈利,双倍嫁妆都能挣回来。"安晚晚攥紧袖中那方帕子,掌心渗出汗来。前世实验室里那些精密计算在脑海中翻涌,转化作物饲料配比,病疫防治要点,温度湿度调控...
林元平忽然轻笑:"姑父可知,临县富商为求长毛兔种,开价二两银子一对?"他蘸墨在《齐民要术》空白处写下算式,"若留百只作种兔,余下二百只按市价..."
安书余的烟杆在空中虚点几下,最终落在安熙鼻尖:"明日你去打听青砖市价。"又转向长子,"天奇带晚晚丈量菜地。"最后瞥见女儿发亮的眼眸,叹了口气,"元平留下画图纸。"
暮色渐浓时,安晚晚抱着一摞记录养殖心得的竹简往闺房走。转过回廊,见林元平倚着月洞门,手中把玩着半截炭笔。
"表哥还不回?"
"在等某人兑现诺言。"青年晃了晃炭笔,"今晨某人说,若我能劝动姑父,便教我那阿拉伯数字的写法。"
安晚晚轻笑出声。三年来,唯有这个青梅竹马的少年能跟上她那些"奇技淫巧"。记得当初用九九乘法表换他手抄的《南方草木状》,用百分比算法骗他雕了整套兔舍模型。
"你看这里。"林元平展开图纸,"我想着在屋顶设活动竹帘,晴天卷起通风,雨天放下挡雨。"炭笔痕迹间夹杂着熟悉的现代比例尺标记。
晚风吹动少女鬓发,混着新竹的清香。安晚晚忽然想起读研时,那个总追着问数据的农科院师兄。原来有些默契,真的会穿越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