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惊恐地忆起一件事。
雪片是无声的,但落在人的身上、头上,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
霍宇航面沉如水,心拨凉拨凉的。
车窗被袁敏琪降下半扇,风雪侵浸入内。
“不好意思,我用一下车。”
司机不是没接过特殊时期的女客,闻言十分理解:“没事。”
又考虑周到地问她:“你还用吗?”
袁敏琪速战速决,极快地摇头,说用完了。
乍暖还寒,她偏过头去,小声打了个喷嚏,生理性眼泪滑落。
袁敏琪抽出纸巾印一印眼角,眼尾潮红,看向霍宇航。
还是这身薄绒呢料的深色西裤,马甲、衬衫自然也是高档羊绒面料的,大概觉得很快就上车,西服外套依然被他随意拎在手中。
风雪更大了,白色的晶体飘落他黑发,沾他睫毛上,显出比往常更加浓稠的墨色。
等得久了,保镖正替他撑着一把长柄伞。
黑胡桃木的伞柄,金属伞骨,散发温润光泽的伞布,与伞下人身上的清冷感,极不相称。
见他不动,袁敏琪跪趴过去,推开车门,还有点纳闷,“你不冷么。”
“……”
有人被关在车门外,吃了小半天的冷风,萧瑟得像秋天山崖上的梧桐,还是落光了叶子的那种。
霍总一手扶车顶,一手掌着车门,却不坐进来,眸色冷淡盯着她,面无表情道:“不冷。”
他的心,恐怕比这风雪还冷。
袁敏琪与他对视,清咳一声,微妙的有点心虚,“先上来再说。”
霍宇航坐进去,把西服往椅背上冷淡一搭。
袁敏琪战略性后退,从半跪的姿势恢复成坐姿。
这个姿势维持得久了,双脚还有点麻,她叹一口气,垂首揉揉肚子。
“不舒服?”
霍宇航眸色清冷,视线瞥过她没穿鞋子的双脚,又落定她薄薄布料下的小腹。
不等袁敏琪回答,他抬手去握了握她赤条条的小臂。
男人的掌心总是温暖干燥的,他并不怕冷,却忘记了风雪将这手裹得寒凉。
袁敏琪条件反射,一下将他的手拍开。
“……”
她没想到,霍宇航的手居然冰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