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笑了下。若姜梨像鹤一样该多好,就在他的园子里,哪里都不能去,他只要抬头就能看到她,永远都不必担心有人抢走她。
他会悉心照顾她,会给她最好的生活,会日日陪着她。
可惜,她不是。
她是一只野狐狸,怎么样都关不住,无时无刻不让他烦心,让他痛苦。
笔耕见他没有反应,知是默认的意思。望了眼木匣,提醒道:“大人,姜姑娘又给你送了东西过来。”
说完自觉转身退了出去。
陆悬瞳孔几不可察地颤了下,已经说不清心中是喜多还是惧多。
喜她竟然还来找他,惧她是不是又想着如何羞辱他。
好一会儿,他转过身,迟疑了一瞬,才走到书案边。
一只梨花木的小匣子,巴掌大小,他望了片刻,伸手打开,却瞬间变色。
双鹤玉佩,里头静静躺着他的双鹤玉佩。
曾被姜梨拿回去的,现在,她竟然还给了自己。
巨大的惊慌让他迅速拿起信笺一把扯开,下一瞬,手指不堪重负似地一抖,纸掉到桌子上,风一吹,又轻飘飘地落到地上,恰好显出墨迹的那一面。
极其狂放的笔触写着:黄粱一梦终需醒,镜花水月总是空。断。
断?她要跟他断?
陆悬俊美面容扭曲着,死死按住木匣。
凭什么她想勾引就勾引,她想断就断?!
唇角缓缓抿直,他低眸看向信笺,一个个字如同烙印烙在他眼底,让他疼得瞳孔打颤。
休想!
她休想同他断!
哪怕是和她纠缠到死,都不可能断!
她休想摆脱他!
笔耕候在院外,正挥手让下人退下去,就见门从内拉开,陆悬满面携霜大步跨出。
“她在哪儿?!”
笔耕倏地立直,“方才得到消息,姜姑娘坐马车出城,正沿着官道向前,尚且不知目的为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