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
“用不着。”姜梨沉眸。
分明娇小的人,脸面沉起来的时候,却似比身高马大的人还要骇人,几人心里不由发虚。
有人脸上挂不住,还想再说什么,陈安扬手拦住,“我们姑娘说了,用不着你们,滚。”
说完,推几人下了楼。
松枝也很有眼力见的跟着离开。
待人一走,姜梨才回过头,双眸含泪,软声问:“表哥,怎么弄成了这样?”
“楼先生说,不管多精细的妆扮,只要有心人仔细看,就能拆穿。”林亦之这时才笑,只是那道长长的伤疤像刀一样切断这笑,不复往日温柔,反倒有几分可怖。
那日三庆班戏楼同姜梨分开后,他便被人带到一处陋巷,见到所谓三庆班的台柱子,那似乎是个放荡不羁的美男子。
虽然不清楚阿梨表妹是如何同这样的人结识的,但既然阿梨信他,他也会信。
楼先月冷冷打量了他一阵,他能感受到对方不经意间露出的审视,以及……若有似无的敌意。
阿梨把他带到楼先月面前,为的是借助对方的手,把他伪装一番。
那人却似笑非笑地道:越是想隐藏的东西,越容易暴露,除非那个东西面目全非。
虽然明知对方的话可能掺杂着私心,可他想了想,觉得也并非全无道理。
于是自己拿起短刀划伤了脸。
他能为阿梨表妹豁出性命,一张面皮又算得了什么。
伤了脸,蓄了须,再穿戴上粗布麻衣和帽子,这样,便是那些陆家人站到他面前,恐怕也难以相信他是阿梨的表哥,是青州知府家的公子。
姜梨抽泣着走近,伸手欲触,又怕弄疼他,最后只是踮起脚朝他的伤口轻轻吹气,无比心疼的样子,“还痛吗?”
林亦之浑身肌肉紧绷,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连呼吸都停止了。
暖意流遍全身,甚至隐隐生出燥热,就连脸上都仿佛烧着似的滚烫。
他侧头,睫毛隐隐颤动,“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