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冷哼,板着小脸把地上的糊斗糊帚递过去。
楼先月失笑,三下五除二贴好门楣。
“阿梨,别忘了窗户,让桃大哥一并帮你贴了。”姜老夫人走出来,抬头看彩箔纸钱微微飘动,笑着提醒道。
“知道了。”姜梨乖巧地回,扭头看楼先月,挑眉哼出声,“桃大哥,请吧。”
楼先月从喉咙里溢出一丝笑,“阿梨妹妹说先贴哪里,桃大哥就贴哪里。”
两个人走到正屋窗子外,一个递纸画,一个刷浆糊贴,配合得倒是无比默契。
“建阳安抚使称抓到真正的纵火凶犯,那人供认不讳,说是酒坛里下药,药晕了所有狱卒,然后放火,原因是同牢里某个犯人有杀父之仇,那犯人收买知府,没有被判斩立决,他心有不忿,纵火杀之。”楼先月慢悠悠地贴着纸画,用长指一点一点地抹平挪正。
姜梨笑了笑,丝毫没有意外,“就知道会是这样。”
到底是陆家,一声令下,便是八百个替死鬼,一夜之间也能找到。
“给陆家的信写了吗?”她抬头问。
“还用说,早备好了。”楼先月低头睨她。
阳光照下来,在地上拉出一高大一娇小两道身影。
“对了,你没有用自己的笔迹吧?”
“……我瞧着像傻子吗?”
*
陆家。
四老爷的尸体紧赶慢赶终于在二十九当日送回陆家,除夕夜家里还顶着口棺材,到底不吉利的,于是当日便连尸体带棺材一并送到祠堂,等节后选定日子再下葬。
陆老太太在这件事上难得什么话都没说,相处几十年,即便依旧看不清陆修元,老太太也没傻到这个时候冒头。
只不过,什么都不做,有时候也是一种错。
除夕这日,申时一到,宴席便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