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夫人面露骇色,跟着跪下,急道:“公爹,四弟刚去世,夫君他心里伤心,现这才胡言乱语,媳妇现在就带他回去!”

又朝五老爷斥道:“你疯了吗!这种话也敢乱说!!”

陆修元果然眸色转沉,“你是怕声音不够大,传不出去?”

这几句说得并无起伏,但了解他的人知道,这是怒极的表现。

议论储君是重罪,五老爷这般直白的大喊出声,那是大逆不道,被人听到传扬出去,是要被弹劾入大狱的。

五老爷这时才稍稍安定,往前扑跪,压低声音道:“爹,一定有蹊跷,四哥死的太是时候,分明是有人不想要茶改完成,眼下朝中除了太子党,还有谁反对?所以那凶手一定同太子身边的人有接触,从那个人查起,一定能找到证据!”

陆悬在五老爷跪下的时候,就站起身,这时走到一旁,并不言语。

“你能想到的,你爹我想不到?”陆修元望着对方,面色稍缓,“只不过,几百个人,如何盘问,就是一一盘问,这个人也能轻易编个相近的理由逃脱。”

“那就全杀了!都是贱民,都是暴徒,死不足惜!”五老爷目露凶狠。

五夫人心口一颤,忙埋头闭目不敢细听。

“都杀了只怕会引起大乱。”陆悬淡淡道,“不是一两条人命,几百条,若叫太子那边抓住把柄,不仅陆家,就连齐王那边都要被拖下水。”

陆修元点头。

“那就这么算了,四哥的死就这么算了,爹,您什么时候这么怕事呢?!”五老爷直起身子,望向陆修元。

陆修元也看向他,眼神冷冷的,“你再说一遍。”

这一句,风雨欲来。

五老爷脊背一颤,不由自主地矮下身子,喉咙滚动了好几下,硬是没敢再出声。

五夫人浑身冷汗如瀑,大气也不敢出。

屋内气氛僵窒,如入冰窑的感觉。

“滚出去。”好一会儿,陆修元终于出声。

五老爷还想再说什么,却叫五夫人拽着胳膊往外拖,“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

两人出去之后,书房又恢复安静。

“你说,该怎么办?”陆修元看着陆悬,眸光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