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路下山,车夫老伯已经在登山阶梯口等候。
“二姑娘,马车停在稍远的地方,这边香客太多了,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山下站了这么多护卫。”车夫苦恼地摇了摇头。
虞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山口站满了身穿黑色劲装皮甲的护卫,笔直如松,腰佩长刀,一看便知是王府或者长公主府的侍卫。
再一转眸,便见陆玄昭从山腰而下,身后跟着镶金饰玉的轿子。
他一身玄袍,面色沉肃,似有一团黑气笼罩在头顶,活像别人欠他八百万。
虞苏看了一眼,对青葵几人道:“等一会儿,我去打个招呼就走。”
青葵会意,点了点头,拉着秋实往前走去。
秋实却一脸迷糊:“青葵姐姐,不是等小姐吗?”
青葵低声叹了口气,眼神意味深长地扫了眼陆玄昭的方向:“等什么?王爷看着就是有话要对小姐说。咱们留下不是碍事吗?”
秋实一愣,怔怔地跟着青葵走远了。
虞苏抬步走向陆玄昭,才刚开口,就被他一记冷淡的目光扫了过来。
他站在松影斜映处,目光深沉,声音带着几分疏离:“虞二姑娘,来寺庙烧香还是挖笋?”
虞苏挑了挑眉,语气懒散:“烧香为主,挖笋为辅。王爷怎么忽然对我的行踪这么关心?”
陆玄昭没有接她的话茬,盯着她的脸,一路着急下山,她脸颊清淡的红还未褪去,格外惹眼。
他眉头微皱,迅速移开目光,声音低沉:“阿月是长公主的心头肉,容不得半点闪失。你别去招惹他。”
“招惹?”虞苏挑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对呀,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目的明确,手段高明。平安郡王偶然现身清隐寺,我也能借机攀附一把。你是不想让我这样说?”
人在无语的时候确实会想笑。
虞苏想不通,陆玄昭为何对自己这么大成见。
难道就因为自己没有从一而终?
前前男友去世了,她就不能再谈恋爱了吗?谈过就是人品有问题?
虞苏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面前这个男人是封建礼教下长大的,不能要求太高。
算了,她忍不了了。
虞苏笑了,“王爷,您有没有发现,自己对不该操心的事情,格外热衷?真是令人好生钦佩的仁义君子呢,连我跟异性说几句话都要管上一管。”
陆玄昭眉头微皱,似想说什么,却被虞苏毫不客气地打断。
“你这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实话爹味实在太重了,让人好生倒胃口。”
“不了解事实就下结论,该不会是你从小养成的习惯?”
话音落地,空气霎时安静。
陆玄昭眸色暗了几分,深吸一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根本不知道长公主……”
“那你是什么意思?”虞苏冷笑打断,“放心,我心里有数。只是没想到堂堂王爷爱操闲心,连这种事也要管,未免未雨绸缪得太过了些啊。放心吧,我对平安郡王没兴趣。”
陆玄昭抿唇,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终究没开口。
虞苏看着他的沉默,心中一阵无名火涌上来,甩下一句:“王爷的操心留给真正该操心的人吧。”
话落转身离开,连和阿月告辞的心思也没了。
山脚下的路平坦,她脚步不快,却越走越远。
等轿子终于到了山脚,阿月掀开帘子,只见虞苏的身影已消失在远处的小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