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怀璋怔了怔,忽地笑出声:“都尉司如今倒成了刑部的狗。”
江瑾安将茶盏中残余的茶汤泼进一旁的香炉里,滋啦一声腾起一阵白雾,“时辰不早,该去接夫人了。”
……
江瑾安快马加鞭赶到善缘寺时,暮色四合,山风带着几分凉意。
沈静姝依旧跪坐在禅房前的青石板上,手中紧紧攥着那截断裂的银簪和一段红绳。
“圣旨已下。”他抬手拂去她发间飘落的花,织金蟒纹袖口掠过她略显苍白的脸颊,“靖王纳妃之事作罢。”
沈静姝猛地攥住他腰间玉带,“那文茵姐姐……”
她话音未落,禅房内突然传来“啪”的一声,那是木鱼被敲错时发出的脆响。
江瑾安扣住她颤抖的腕子将人带进怀中,檀香混着他衣襟上的龙涎香,让她焦躁的心绪稍稍安定,“陛下赐顾二黄金百两。”
他垂眸看着怀中人骤然睁大的眼睛,“御史台明日就该参定国公教子无方了。”
“捧杀?”沈静姝指尖掐进他臂膀,忽又松开手退后半步,“顾长忆还在府里呕血,他们竟连……”
这皇宫里的人,心都是黑的吗?
“夫人。”江瑾安突然抬高声量,打断她的话,“陛下说顾二情深义重——”
沈静姝明白了什么,转身抬脚踹向门板,力道大的惊人,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姐姐听见了吗?顾长忆日后名声尽毁,你若再不出来……”
“夫人慎言。”江瑾安突然捂住她的嘴,“御史台的人正在山门外抄录香客名录呢。”
沈静姝还要再问,却被江瑾安扣着腰肢掠上院墙,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衣襟。
暗红色的暮色中,他低沉而略带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夫人可瞧见了?定国公府的牡丹,果然是要染血才开得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