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房内,程文昊一屁股坐在蒲团上,一双长腿随意盘着,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浑不吝的劲儿。
手中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膝盖,眼神却飘忽不定,显然还在回味着明远大师方才那番玄之又玄的话。
“喂,我说小和尚,你们住持方才与我说的那些话到底几个意思?”
明远提起紫砂壶,为他斟了一杯清茶,“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施主又何必强求理解呢?”
程文昊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咂了咂嘴,“说了半天,云里雾里,又不让人明白,那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岂不是故弄玄虚,装腔作势?”
“施主此言差矣。”明心摇了摇头,“世间万物,皆有定数。世间万物,皆有定数,非人力所能强求,亦非言语所能尽述。”
“定数?”程文昊被勾起了几分兴趣,追问道:“小和尚,什么定数?你倒是给我说道说道,我这定数是好是坏?是我时运不济,命中注定要倒大霉?还是祖坟上头走了风水,要冒青烟,走大运?”
明心笑了,“天机不可泄露。小僧观施主印堂发亮,气色不俗,似有紫气东来之兆,想必施主的贵人已在途中,不日将至。”
程文昊眼睛都亮了,贵人啊!
他这辈子虽是顺风顺水,但人活在世,最缺的就是贵人相助!
若是有贵人提携,那岂不是可以少走许多弯路,扶摇直上?
“在哪儿呢?是男是女?年岁几何?长什么模样?”
“阿弥陀佛,施主着相了。”明远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时机若至,施主自然知晓,一切皆是缘法。”
……
江府门前来了几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蓬头垢面,伸着脏兮兮的小手向过往的行人乞讨。
门房平日里见惯了这种场面,不想被他们污了府门的清净,正要上前驱赶,其中一个年岁稍长的小乞丐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把抱住门房的腿,嚎啕大哭:“大爷行行好,赏口饭吃吧,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那哭声撕心裂肺,许是因着年纪小,听起来格外凄惨。
门房见他哭得可怜,且面黄肌瘦,衣衫破烂,确实不似作假,不由得也生出几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