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还是会有些凉的吧?阮既安有些想象不来,犹豫着还该不该继续开口。然而接下来,看着方祁每一步都稳稳踏在宝相花心正中,阮既安也不由生出好奇:此刻方内侍又在想什么呢?
阮既安自认他是知道方内侍心中苦闷的,然而他也的确不解于小姐对方内侍的态度。他只觉得,小姐和方内侍之间,真是说不清也道不明,若是言及重视,小姐缘何能亲口说出送人那样无情的话来?害得方内侍背地里伤心哭了多少回。可若是说不重视,这几日送到栖逢楼的食盒小菜又无一不十分精致,每次还都是万松亲自去醉仙居打包了送来,虽然方内侍是从来没有尝过的。
阮既安叹了口气,将食盒里的百鲜粥、虾仁饼、糯米鸡并一小碟绿豆糕一一端了出来,摆在桌上,心里估摸着一会儿这些可能还是得拿给缘宝解决,然后自己再去厨房另领一份早膳。然而片刻功夫,阮既安再回神,竟见方祁主动伸手拈了块绿豆糕,有些发颤地往嘴里送。
“……混蛋。”方祁的嘴唇刚碰上绿豆糕的边儿,眼泪就止不住地扑簌簌往下流。
“方内侍,别哭了,这样容易噎着呀。”
“呜哇……既安……嗝……我该怎么办啊哇……呜……我离不开她……她来了又走……呜哇……我的心好难受……”
“方内侍……您……您别伤心了,依既安看,小姐也是离不开您的,您瞧送来的这些东西,也是小姐对您的心意啊。”
“呜啊哇……她个混蛋,谁早上吃绿豆糕啊!”
“……”阮既安没有说话,他看着桌上掉得越来越多的绿豆糕屑,陷入了沉思。
〈〉
“啊,烦躁。”裴乐之自从栖逢楼回来后,已经在院内翻了账本多时,可这次她心中毫无数钱的喜悦,只是越翻越烦。终于,待走马观花到了宫中赏赐的最末一页,裴乐之仰头向后一瘫,将手上账本还给了春颂。
“目前经过几轮御赐以及其它府的往来相赠,府中资产已经充盈许多,另外,小姐您先前想盘下的那间纸坊,店家前阵子突然松了口,还说可以按便宜价出……不过小姐,您今日是有其它的烦心事吗?”
“怎么又愿意卖了?那咱们也不要占她便宜,还按原来的价给吧。”
“是小姐。这店家上回送信府上,言辞十分恭敬,想来是因咱们府名声在外的缘故。”
“这也能行?罢了。”裴乐之听得有些心不在焉,轻轻摇了摇头道,“对了春颂,刚刚那账本中间店铺某页,我没看错的话,学堂旁边为何会有个标记?”
“小姐细致,春颂原本是想来请示小姐的。不知……‘丹心学堂’是否该算作府中资产一类?”
“这有什么……”裴乐之突然停顿,而后回神般犹豫思考了几瞬,斩钉截铁道,“不算。不过……你也留心一下学堂状况,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便去帮,毕竟丹夫子也是咱们府中出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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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姐,春颂明白。”
裴乐之疲惫地点了点头,然后挥退春颂。她闭眼,想要放空自己的大脑,却只是徒劳。那日和裴擒的对话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方家确实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