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关我们何事,那是他们的命数!”
“命数?他们都是人,他们本该有自己的命数,是你们,擅自决定他们的命数。而你们这些人还反过来嘲笑他们,看不起他们!”
时清灼闭紧双眼,收起了御风,艰难开口道:“我告诉你,今日这一剑,是警告。今后我要离京,我不知道你会做什么。但是,以后,我不会手下留情。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时琮此刻脸上的一抹伤口流出了血,虽然不多,但威慑足以。时琮从袖中掏出巾帕轻轻擦拭。
离开时,他阴声道:“大哥,希望你今后能好好活下去!”
“借你吉言!”
时琮离开后,时清灼疲惫不堪。这是与他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可二人一辈子都是针尖对麦芒。
今日,他用剑给了他一次警告,那么以后,他们会不会真正的兄弟阋墙呢?
不得而知,也不敢想象。
今日,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京城城门,时清灼一人一剑,带着些许包袱,准备离京。
城门没有什么人,除了今日特地告假的秦怀诺来城门送别时清灼外,就再也没有认识的人。
伞下的时清灼直直站着,秦怀诺在他身边,望着京城,似乎在等人。
等了很久,等到雨停,也没有等到想等之人。
秦怀诺轻声道:“清灼,别等了,不会来的。白太傅已经被关押入狱了。”
可是还有其他人呢?就算白无常没来,那岁桃呢,迟暮呢,司空杏林呢?他们也都去哪了?为什么太傅府里的人都不见了?
他也问过秦怀诺,可是没有人知道,所有人就如凭空消失一般,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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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你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回京?”
秦怀诺也不得而知。白无常曾说的是让他无令不得回京,这句话显而易见,就是让他永不回京。可是秦怀诺没有与他说这些。
或许,直到时清灼可以回淮南时,他也不能回京吧。
“不久。求学又能求多久呢?就算你不想回来,老师都要天天在陛下耳边念叨,让他把你叫回来!”
时清灼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怎么会呢?学生也不想离开老师。”
秦怀诺十分不舍,这孩子还那么小,离开了京城真的能好好生活吗?他不知道白无常的意图,但他知道,白无常一定不会害时清灼的。
希望能有一日,时清灼真的能回来吧!
“清灼,时辰不早了,你也……”
后面几个字,秦怀诺无论如何也难以说出口。他如鲠在喉,最终老泪纵横。
时清灼来到他身边,眼泪难掩,但依旧开口道:“放心吧老师,我一定会回来的。等到学生回来的那日,一定让老师看见一个不一样的时清灼!”
独行天下,时清灼也开始踏上曾经白无常的路。一个人离开京城后,他心里不禁感慨,不知道白无常当时一人执剑行走天下时会不会也是这种感受。
那种无助,不安,对前方的未知感到害怕。
想着白无常的状况,时清灼不知道该如何。他杀了马老板,按照大晟律法,会被处以死刑。
但是有着陛下的庇护,太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那他又为何要杀马老板呢?明明他知道马老板对自己那么好,明明他知道自己与马老板的关系。可是……
“与你怎样又与我杀他有何关系……”
又是这句话,阴魂不散的响彻在时清灼脑中。配上白无常那冰冷陌生的眼神,让时清灼不禁打个寒颤。
他决定不再去想。事已至此,他已经离京,这件事就先藏于心中。等到今后回京,再找白无常问个答案。
城门上,没有士兵把守的一处,岁桃三人默默的看着他孤独的背影,一步一步离京城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