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乐显然也没想到,他不可置信的看向白无常,而后者却紧闭双眼。
时清灼眼神坚定,缓步走向前。刑枷在身,十分沉重。
他走到白无常身边,没有看向周围的任何人,直挺挺地双膝跪地。
“罪人时清灼,前来请罪。”
钱任禾眼神空洞,不可置信的看着时清灼,他浑身都在颤抖。
秦怀诺移到时清灼身旁,一脸心疼的看着眼前身负刑枷的孩子,一滴泪水悄然滑落。
“清、清灼,你这是做甚?你……”
时清灼转头朝他一笑,随即便扭过头,看向高堂上的白乐。
“陛下,清灼有罪,请陛下惩处!”
白乐一脸不解,他想询问白无常的意见,可白无常一直紧闭双眼。他只能例行询问。
“世子,你、你这是何意?”
“淮南犯错,我为淮南世子,理应担责。恳请陛下不要因此事再起战争!”
殿内鸦雀无声,就连白乐身旁的曹秽都冷汗直流。
“两国已经签订协议,和平共处。可是我淮南人却不顾协议,越权阻碍,导致孟城百姓苦苦受困挨饿一月有余。此事是我淮南之过错。我身为淮南世子,理应担责。望请陛下不要因此对淮南心存芥蒂。”
钱任禾幻想了所有的场景,他也没有想到,身为淮南世子的时清灼会在大殿上来请罪。
“这些匪徒,均是我淮南之人。但此事我父王并不知晓。他们都是自行前往。此等小人,不顾苍生,不顾百姓,为了自己的私欲挑起战争,导致两国不得安宁,本该就地正法。
时清灼此言一语双关,让朝中多人汗颜。
“他们被太傅擒获,竟从口中得知朝中有人故意透信给他们,让他们前来祸乱大晟。此人便是钱尚书……”
“你住嘴,你是淮南世子,不为淮南说话,反倒自己前来认罪。你淮南人便是如此懦弱无能吗?!”
钱任禾说完便起身扑向时清灼。白无常在一旁,直接将他擒住,交于了周围侍卫。
时清灼并未受他影响,继续道:
“此责是我淮南人所做,所有罪行我一人承担。”
时清灼看向钱任禾,眼神冰冷道:“我这不是懦弱无能。现在战争好不容易平复,百姓才刚刚过上好日子,我不想因为此事导致战场再起。”
时清灼说完,叩首伏地。
白无常终于开口:“诸位,或许你们也在疑惑吧,为何明明是钱尚书做的事,你们却遭了殃。”
钱任禾一党的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那是因为钱尚书用你们的署名给那些人寄信,导致我可以查到你们。”
众人听闻此话,面如死灰,死死的盯着近乎疯魔的钱任禾。
白无常又道:“钱大人勾结淮南,寓意借孟城暴动,与淮南里应外合。此等做派诸位觉得是何意思呢?”
众人不傻,白无常分析后,猜忌变为了证实。
皇位。
“陛下,陛下,不能听信此人的一面之词啊!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将二人下狱,然后攻打淮南啊,陛下……”
“住嘴!”
龙颜震怒,群臣下跪。
白乐早已受不了此人,现如今得到证实,更加生气。
“世子是淮南人,你觉得这事我应该听谁的?是听你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可笑!”
白无常慢慢走到钱任禾身前,目光冰冷,道:“钱大人,你赌输了。既然这些人是你与他们是书信来往,那么我想问问,这些人你是从哪找来的?或者说,是谁给你找来的?”
钱任禾怒目而视,面部狰狞的盯着白无常:“我钱任禾为官数十载,任劳任怨,一直走的十分平稳,没想到今日却栽在了你们手上!”
白乐已经不想再看见他:“来人,将此人给我拿下,先把他给我关起来,听凭发落!”
“陛下,此人身后还有其他人,定要将他身后之人查出!”
刑部尚书武洛澜上前道:“请陛下放心,此人我一定严加询问,定查出他幕后之人!”
钱任禾被拖出去后,这一场惊心动魄的早朝终于接近尾声。
御史大夫余鸿孺出列跪道:“陛下,朝中出现如此蛀虫,是御史台失职,请陛下降罪!”
御史台的众人也知道此次难逃其罪,便都跪倒在地:“请陛下降罪!”
白乐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一圈,只好先将众人打发。见时清灼还伏跪在地,便又道。
“世子先别跪着了,此事朕会酌情处置。来人,先把世子身上的刑枷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