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不仅意识清醒,清楚地认出了自己的母亲,还能说话了,怎能不让程夫人激动。
她急步上前,坐到床榻边,缓缓举起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他那张憔悴消瘦的脸颊,然后拿着手中的帕子,轻轻地帮他擦拭掉残留在嘴角的血迹。
“川儿。”程夫人一边温柔地帮他擦拭,一边低声抽泣着叫着他的名字,心里和眼泪满是疼惜。
“娘,不哭。”二公子抬起手,替程夫人抹去脸上的泪水。
然而,由于他此刻的身子还是太过虚弱,他的手臂仅抬起了一会,便无力的垂落了下来。
二公子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南宫铭和龙楚倾。
他将目光落在南宫铭身上,略微惊讶地问:“南宫贤兄,你怎在此,是特意前来看望贤弟的吗?”
南宫铭浅笑道:“你醒来便好,我今日不光是来看望你,还是特意前来参加你的喜宴的。”
“我的喜宴?”二公子闻听此言后,心中甚是疑惑。
然后他注意到了自己身上如今穿着的红色婚服,以及门窗上贴着的大红喜字,还有满屋的红色装饰和龙凤蜡烛。
二公子转过脸,目光落在程夫人脸上,不解地问:“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夫人擦掉脸上的泪水,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将今日之事与他细细说了一遍。
二公子听完后心里五味杂陈,他无力的垂下了脑袋。
他也是个读书人,有着聪慧过人的头脑,还有着远超同时代之人的见解和易于接受新事物的前瞻思维。
若非身体原因,他也曾想过去考取功名,走入仕这条路。
他也有自己的理想和志向,也想一展胸中抱负,才不辜负自己多年所学。
因此,当程夫人提及冲喜这一说法之时,他自然也是难以苟同的。
毕竟,这样荒诞的做法在他看来却是迂腐守旧的观念,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毫无依据可言的。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种事今日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竟要通过这种荒谬的方式来为自己寻得那一丝渺茫的生存希望。